(一)(3 / 3)

唱歌的時候他看到侍應生把紅酒送到金錦那一桌,並指著自己這邊。金錦向桌上幾個人說著什麼,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微微的向金錦和那幾位點了點頭,但常秋卻注意到其中一個女孩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他,這幾年在“石佛”裏這種情況本身不少的,但今天他感覺那女孩的眼神有些不同,不明白歸不明白,他依然繼續唱著自己的歌。

三首歌以後常秋下來,換了另一個歌手上去了,他直接走到金錦的桌前。金錦站起來先把他介紹給幾個人,然後指著那個男人和兩個女孩給他介紹,他大概的記了一下名字,男的叫羅秉鑫,兩女孩一個叫宋子卿,也就是常秋在唱歌的時候感覺到看他的眼神不一樣的那個女孩;另一個叫伍華蓧的並沒有很特意的去留意。因為對於眼前這四個人中的另三個人他還是很完全陌生的。但沒有想到的是伍華蓧居然很興奮的樣子:“金錦,你怎麼不早說常秋是你朋友。我好喜歡聽他唱歌。”

常秋笑笑說:“謝謝捧場,有時間歡迎多來。”

金錦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是自己被認可一樣的:“嗬嗬,常秋我們認識好多年了,鐵哥們!”

“大家坐啊,今天晚上玩高興一點。”也許是因為這女孩的興奮也帶動了其他的幾個人,大家都還在站坐說話。常秋可不想成為今天晚上的焦點,本來他除了在“石佛”唱歌之外很少和這裏的客人坐的。就算是朋友也最多聊幾句,他並不想今天晚上或者今後的某一天成為一個注視的焦點。

坐下後那個叫伍華蓧的女孩似乎還在激動,把椅子往常秋這邊挪了一下,更靠近常秋一點。而常秋注意到金錦的眼神也跟著女孩的移動在移動著,很明顯今天晚上的男女搭配是怎麼樣的了。

“常秋,你唱的歌都是你自己寫的歌詞嗎?”

“大部份是的。還喜歡嗎?”

“太喜歡了。”

“那就好,以後有時間可以和金錦多來坐坐。”

“好啊,要是知道你在我自己就會來的。”

“一起來就好。”常秋很客套的說著,他注意到那個叫宋子卿的女孩一直比較沉默。說沉默,並不是因為他來之後她說的話很少,而是感覺她的文靜之中有一種沉靜,一種接近於冷的靜。不過這對他來講沒有什麼區別,酒廊裏形形色色的人很多,這兩年他看到很多很多。像宋子卿這樣的人也不少,或許是個性或許是習慣也或許是什麼影響的結果,但其實都一樣的。因為人在開始發泄和瘋狂的時候是不會再約束自己的,隻要被這酒廊的音樂所帶動,很少有人還這樣沉默的。十點以後的酒廊是一個不需要穩重的地方,要的就是宣泄,而這樣的時候常秋又通常回到安靜的後台去。隻是宋子卿沒有用剛才常秋在台上唱歌的時候那種眼神來看了,隻是偶爾的會轉過來看看常秋,很專注的看,卻不想讓常秋發現。

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幾個人聊著,又到常秋唱歌的時間了,侍應生很禮貌的過來告訴他,他向幾個人告了個別,回到後台。繼續他今天晚上應該做的,而他在台上的時候發現伍華蓧轉過頭一直在和宋子卿說著什麼,邊說臉上還有陣陣的笑。而金錦卻呆呆的看著一會插一句話卻很沒趣的樣子,那個叫羅秉鑫的男人倒是很有風度的一直保持著姿態,偶爾說幾句。

唱完他的歌,是蹦迪的時間,會有兩小時,這段時間常秋通常是沒什麼事的,一般中間的插曲他很少去唱。隻是有時候偶爾無聊的時候會去唱一兩支。午夜十二點他還有幾支歌之後今天就可以結束了,而明天和後天和今天會是一樣的。

他走到後台,洗了一下臉。很不習慣酒廊裏噴出的煙,總是讓他感覺臉上會澀澀的。洗完臉他回到金錦那一桌坐下,瘋狂的音樂在四周響著,而這桌邊的幾個人除了那個宋子卿之外身體都在輕輕的抖動著。慢慢的金錦先拉著伍華蓧下了舞池,而羅秉鑫不知道是沒有去跳的意思還是為了陪宋子卿,也隻是在原地的動動腳。常秋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就放到桌上的煙灰缸上架著,端著紅酒輕輕的搖了搖杯子,向宋子卿和羅秉鑫舉杯示意了一下。放下杯子,他才發現兩個人都舉了杯,但宋子卿居然是一口就喝掉了那半杯紅酒,盡管紅酒這玩意不像白酒那麼烈,但也不是那麼喝的啊!喝完那一杯,宋子卿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這次她隻是向常秋舉杯示意,並且眼睛看著常秋。

常秋把自己的杯子裏倒上一半汽水,然後再倒了一點紅酒在裏麵,伸手把宋子卿的酒杯換過來。

“你試試這樣喝,也許味道要好得多。”他笑著看著宋子卿:“不介意我用你的杯子吧!”

然後他對著羅秉鑫舉了舉杯子,一口幹了宋子卿原來的杯子裏的紅酒。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宋子卿居然放下了杯子:“我喜歡喝酒而不是水。”

“不好意思,她的酒量不錯的。常秋你不用擔心。”羅秉鑫開口說道。

常秋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多事了。他轉身向一邊的侍應生再要了一個杯子過來遞給宋子卿,再倒上半杯紅酒,拿回自己原來那個杯子,輕輕的搖了一下,再一口喝掉。笑著說:“當我賠罪。”

“不用這樣吧!”宋子卿把身體靠向桌子看著常秋:“你很能喝?”

“嗬嗬。不!如果能,我就直接喝紅酒,不用兌汽水了。”

“我感覺你應該很能喝的。”

“或許吧,不過像這樣的晚上通常我很少喝的。”

“為什麼?”

“很簡單,你聽過醉鬼在上麵唱歌的嗎?”常秋指了指舞台。

“嗬嗬……不過我想那一定很有意思。”

宋子卿第一次笑了,笑完之後話多了起來,開始和常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紅酒在她杯子和嘴邊總是停留的時間很短。常秋對這樣的情形已經很習慣了,酒廊的氣氛不是西餐廳的那種寧靜,這樣的環境會讓人有的不隻是一種放鬆,更多的還是發泄。

不到一小時,桌上的酒已經快喝光了,羅秉馨又叫了一瓶紅酒。常秋還是一如既往的喝著,而其他兩個人杯中的酒卻是越喝越快,金錦和伍華蓧兩個人蹦了一會又回來加入喝酒的行列裏。金錦的酒量常秋很清楚,不過他並不想去管他,一杯酒之後他就會發飆的人,在這樣的環境裏是沒有辦法去控製不讓他喝酒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幹脆不理他,習慣了也就好了。因為還要唱歌,所以他婉言謝絕了伍華蓧的勸酒,隻是按照自己可以很有把握接受的速度慢慢的喝著。

羅秉馨中途上了一次衛生間,而剛好金錦和伍華蓧去了舞池。在這喧鬧的酒廊,這原本一直有說有笑的位置,忽然之間變得沉默下來,與周圍的喧鬧形成鮮明的對比。常秋看著舞池裏那些搖擺的人群,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宋子卿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微紅的臉上肌肉有點不自然的僵硬,她挪動著自己的身體,靠在桌子的邊上叫著常秋的名字。

“有事?”

“沒什麼事,為什麼不說話?”

“我一直在說啊。”

“你隻是跟著我們說,為什麼不找點話題呢?”

“我和你們也隻是初次見麵,還是你們幾個熟悉一點。”

“是嗎?可我認識你比他們都早。”

“是嗎?”常秋很疑惑的看著宋子卿。

“是的,也許你已經忘記了。”

常秋仔細的看著宋子卿,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記憶也沒有辦法把她和自己生活中曾經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情聯係到一起,他搖搖頭,很抱歉的對宋子卿說:“真的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知道我們之間見過麵。”

宋子卿把原來披散著的長發用手在腦後紮成一束,隔著桌子把臉往常秋的方向再靠近過來一些,幾束燈光來回的掃在宋子卿的臉上。

“你看看我像誰?”宋子卿用大膽的眼神看著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