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若華因為沒有換洗的衣裳,隻能暫時借穿初赫的衣裳。當若華換完衣裳出來,初赫笑著道打趣道:“若華妹子本就長的清秀,這麼一穿更顯清俊。若真是個男兒,這得迷死多少姑娘喲。”
若華看初赫眼中的自豪之色,那眼神越看越像看自家孩子的眼神。若華不禁想到初赫一臉慈和的笑著,指著自己對人道:“看這孩子長的好吧,這可是我家的孩子!”頓時起了一身疙瘩,連忙幹笑幾聲:“初赫大哥,飯好了麼?我本來就有些餓,這一洗完澡啊感覺更餓了,能不能吃飯了啊?”
初赫看著若華臉上的笑容有一下沒一下的,再看她那雙烏黑而有神的大眼,初赫明亮的眼中出現了波動。就像一粒石子投進平靜已久的湖麵,直直的沉入湖底。
“好了,飯早就做好了。”初赫看著若華,語氣親切而溫和。
望著初赫的臉,若華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連忙將目光轉向桌麵。
初赫所謂的晚飯就是一碗魚湯和兩碗白米飯。
“若華妹子別嫌棄啊,我就隻會做個魚湯。”初赫看了若華兩眼,見她對著魚湯發呆連忙道:“別看這隻是碗魚湯,我特地在裏麵加了些中藥,看你瘦的,臉色蒼白的一定要多喝幾碗補補。等身體補好了,我一定帶妹子去吃頓好的。”說著給若華盛了滿滿的一碗湯。
會給自己做魚湯的人,前世今生裏隻有母親。而今對麵坐著的這個男人,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這個笑的傻乎乎的男人,給自己做魚湯……鼻頭微酸,心頭湧上的酸澀讓若華的眼眶迎上潮熱。若華用力吸了口氣,擦去在眼眶中連打幾個轉後即將留下的眼淚,嘴角牽起一絲暖笑,端起麵前的魚湯,一口一口仔細的喝著,原本退去的潮湧再一次襲上。
“自我記事開始,隻有娘在我十歲生日那天給我做過一次魚湯。那是我第一次喝魚湯,那味道我一直記得……”若華哽咽著說不出話。
初赫看在眼裏,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眼神變的深重,複雜的情緒讓人看不明白。
“若華妹子……想不到你的家境如此淒苦,想來你的爹娘也是很疼愛你的吧?”初赫望著若華低垂的臉,過了大半天才開口說道。
疼愛自己的爹娘?若華定定的看著初赫,看他誠懇的模樣,似是為了安慰自己故意這麼說的,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有娘沒有爹。
“我沒有爹。”若華將目光再次彙聚在魚湯上,淺淺的喝著。
“……沒有爹。”初赫的眉頭在不禁意間輕挑了一下。
“我爹早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是我娘拉扯長大的,後來因為生計,我和娘被迫到一個大戶人家做丫鬟。”若華說到這裏時,語氣明顯變的僵硬了許多。“後來我娘因為得罪了大夫人,被大夫人扔進冷水裏,寒冬臘月的日子,我娘就這樣活活被凍死了。”初赫望見若華原本捧碗的手,此刻指尖狠狠的扣著碗邊。若華本就瘦弱,五指因為過分用力的原因,手指間的血脈此刻全都賁張著。
“若華……”初赫眉頭微微皺著,想讓她停止卻又開不了口,一把將若華抱在懷裏:“想哭的話,就在我懷裏大聲哭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若華心上偽裝的那層輕殼徹底攻破。若華抱緊初赫,在他的懷中讓自己的苦澀徹底放肆一回。
“娘死後,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老爺一家處處針對我,大夫人越看我越不順眼,就把我扔到了一個大園子裏。讓我在大園子裏自生自滅。園子裏的人都是大夫人的人,我在園子裏受盡了欺負,最後實死裏逃生,逃了出來。”“後來你來北燕尋親,結果遇到了我?”初赫順著若華的話接道,看若華的眼神也便的幽深了許多。
若華一時間沒想明白,後來才知道他在說自己一開始對他說的話,連忙點頭說是。
初赫輕聲笑:“若華妹子,你膽子也真大。隨隨便便就跟著一個陌生人回家,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初赫摸著自己的胡子,對著若華道。
若華沒有細想這話是戲言還是其他,因為此刻的她已經完全信任麵前的大胡子男人,非常非常的信任。
“一個連死都經曆過的人,還會怕你把我賣了麼?何況,你看起來不像是人販子。”若華指著初赫的大胡子,嗬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