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戲子無情(1 / 1)

夕陽西下,若華和初赫並肩走在鏡湖河畔。回來的時候,初赫提出散步回家,若華沒有拒絕,兩人無聲的走了很久。

鏡湖是兗州城用水的主要來源。鏡湖貫穿整個兗州城,這便給兗州城帶來了“水上明月樓”這樣獨特的風景。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是明月樓名字的由來。明月樓雖是青樓,卻極具文雅、清靜,別具一格的布置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富商和官家子弟。

走到明月樓門口,若華看那川流不息的人流,一把拉住初赫的手道:“快走吧,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好像自己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啊,初赫莫名其妙的的看向若華,卻見她臉色極差,還帶著一層怒氣。

“喲,這不是咱們的應掌櫃麼?”賈複春是參加這次商會商家中的一家,本來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自己露露臉的,誰知道風光全被若華搶了去,從此便對應若華恨上了。今天南齊的大商紫玉公子,邀請自己明月樓一聚,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了應若華,想到前些日子手底下人收集來的消息,賈複春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想不到應掌櫃,對明月樓也感興趣啊,可是這明月樓應該不是應掌櫃該來的吧?”賈複春看到初赫,又撇刀若華抓著初赫的手,曖昧道:“應掌櫃不會是到明月樓來……啊,尋消遣了吧。”

若華知道賈複春一心針對自己,看這陣仗,自己一時半夥兒也走不了了。索性放開膽子和他鬥一鬥。

鬆開初赫的手,臉上帶上虛偽的笑容:“賈老板這話怎麼說的,若華不過是路過而已。這尋消遣的活兒,也隻有賈老板有著閑情雅致。”

好一個靈牙利嘴的應若華,賈複春正想開口,卻見一頂淡藍色的軟轎停在明月樓門口,也以假笑回以若華,大聲道:“嗬,應掌櫃真是好情趣,準備帶著情郎夜遊鏡湖麼?”

呸!若華真想吐口口水在賈複春臉上。回頭看看初赫,卻見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明月樓。若華心裏原本的怒火,在此刻無了蹤影,但心裏卻覺得空落落的。

若華在心底苦笑,男人呀,都這樣。

這時候淡藍色的轎子裏走出一個打扮濃豔的女子,見到賈複春,笑意盈盈的走來。人還未到,若華便能問道那女子身上濃重的胭脂味。

“賈老板到了門口,怎麼不進去呢?”藍豔是明月樓的老鴇,對於像賈複春這樣的重要客戶,她可是很熟悉的。柔膩的身子靠在賈複春的身上,雙目含春道:“賈老板,可曾忘記我家的綠蕊,她可是心心念念著你呢~”

賈複春是歡場老手,一雙手在藍豔身上遊走,笑道:“綠蕊哪比得上藍老板的風情,剛剛在門口遇到了同行,聊了兩句。”

藍豔一聽這話,順著賈複春的眼光看去,立馬“呀!”了一聲,圍著若華轉了幾圈,邊轉邊道:“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藍豔在沒做明月樓老鴇之前,是梨園花旦之一,但風光不及煙柳,一直以為是煙柳搶了自己的風頭,對煙柳懷恨在心。對於這點,他賈複春早就知道了。而今天就是要利用這點,讓應若華丟丟臉。

“像什麼?”賈複春明知故問。

若華恨不得將這個賈複春撕碎了扔河裏,早在藍豔出現的那刻起,若華便知道自己著了這個老男人的道。

“嗬嗬。”藍豔用手帕捂著嘴道:“像我的一個好朋友,不過呀,人家可是名旦呢,是我們不必上的。”

賈複春立馬揮手道:“什麼名旦,說到底還不是戲子一個。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我們進去吧。”賈複春擁著藍豔,剛走幾步回過頭,對初赫道:“小兄弟要不要一塊兒進去玩玩?念你與應掌櫃的是舊時,這次我便請你。”

若華憤恨的死勁握著拳頭,努力壓製湧上心頭的酸澀。想開口讓初赫不要去,卻聽初赫道:“如此,就謝過賈老板的好意了。”

藍豔嬌笑著:“今天明月樓可是熱鬧了,連聚福齋的商大當家的都來了。”

商諶剛下轎,便聽見藍豔的聲音,道:“藍媽媽和賈老板好興致。”

賈複春知道商諶這是在諷刺自己和藍豔見不得人的勾搭,卻也不氣:“剛剛和藍老板,在討論戲子和風塵女子,那個出身高,還沒爭論出來,商大當家就來了,不知道商大當家的怎麼看啊?”賈複春和藍豔將若華的身影擋住。

商諶雖有疑惑,但礙於藍豔在場,自己雖然看不起她,現在卻也不能將她得罪,道:“自然是像藍媽媽這樣的女子,出身更高些。戲子不過都是些玩假把式的,不都說戲子無情麼。”

若華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苦澀,肩膀不住的顫抖著。沒有人注意到若華的存在,隻有若華一個人黯然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