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逝去的愛(1 / 2)

今日的長老府邸張燈結彩,家仆們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手忙腳亂的準備著。

“燈籠要掛高一點!”

“你們在幹什麼?廚房那邊蜜棗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嗎?”

“小月,你去看下老爺有沒有起來!”

“你們一個個都別拖拖拉拉的,今天是老爺大喜的日子,如果有半點差池,小心你們的屁股!”袁甲端著討好的嘴臉絮叨著,忙碌著。

長老的房裏,大奶奶正在幫長老準備洗臉水,她從桌子上拿起一件疊的規規整整的大紅袍子,張開讓長老穿上:“老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是袁甲剛剛拿來的衣服,你試試看,已經按照老爺的要求都改好了。”語氣輕柔而小心翼翼,溫婉卻不失大氣。

大奶奶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略讀了幾本書,也懂得身為女人在這個社會本該是怎樣的命運。細長的丹鳳眼透露出略微老成的細紋,這讓她的閨秀氣質也添了一絲過氣的味道。歲月的刻刀在她的臉上刻出了老成的紋路,她的雙手因操勞而粗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聯姻,對於她來說,隻有本本分分的扮演著妻子的角色,遵守著打理持家,親力親為,任勞任怨。因為一直膝下無子,更是不敢逾越,不敢多言,作為女人,她除了自卑之外,沒有用任何其他的情緒來維持接近10年的婚姻。

“尤家那邊怎麼樣了?”

“哦……喜娘和媒婆已經去接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在準備了,請老爺放心……”

“我去吩咐廚房準備早膳。”

“嗯……”

長老的臉很平靜,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清咳著。經過兩次的娶親,感覺已經稀疏平常,就像準備一次家宴一樣,不慌不忙。

“呦,大奶奶,老爺起了嗎?”二奶奶走過廚房,輕蔑的看了一眼正在吩咐廚房的大奶奶。

“起了,老爺要用早膳,我讓廚房準備點人參湯,給老爺補補身子。”大奶奶看了二奶奶一樣,繼續忙碌著說道。

“姐姐還真是賢惠啊,哼……”二奶奶使勁甩動著手上的手帕,嫌棄的看著大奶奶,輕哼一聲離開了。

二奶奶跟大奶奶是不同的,老爺經常去戲院聽戲,去了隻點她的戲,那次的賀壽,袁甲請她來家裏唱戲,一曲聽罷,長老對身邊的袁甲抬了抬手,袁甲是多聰明的人啊,看著老爺的眼神,揣摩著老爺的心思,轉身去了後台:“陳小姐,我們家老爺非常欣賞您,如果您能跟了我們家老爺,陳小姐是個明白人,應該會想清楚的。”說罷,轉身準備走。

“請等等……”陳雪梅叫住了袁甲,“我同意……”陳雪梅明白,隻有跟著長老才能有出頭之日,唱戲隻能唱一陣子,等她年華不再有的時候,等她不再是角兒的時候,她就會無路可走,落魄無依。

很快,她便進了府,做了二奶奶。

另一邊。

穿戴著鳳冠霞帔的憶舒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緊的皺著,手裏緊緊攥著蓋頭,揉搓著。自從見到那夢中人之後,她開始矛盾,她糾結,她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但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個夢。

尤秦生站在一旁,看著丫鬟打扮著自己的女兒,即將踏上一條無法後退之路,他低歎著。

打扮之後的憶舒煥然一新,妝容點綴了她明亮的眼睛,顯得更加嬌媚,粉嫩的嘴唇塗上了鮮紅的顏色,嬌媚中透露著嫵媚,今天,她是最美的新娘。憶舒抬起手,跟父親比劃了一番,尤秦生跟丫鬟們說:“我女兒要跟我說幾句話,你們先出去吧!”

丫鬟們聽話的關了門。

“爹爹,請不要難過。”憶舒比劃著,眼底的盡顯淒涼。

“女兒,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尤秦生鼓足了勇氣,看著眼前的女兒,他怎麼忍心讓女兒受苦,他不知道嫁過去之後,女兒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爹爹,女兒不後悔,為了家,為了爹……”憶舒比劃著,強忍住淚,生硬了笑了笑,將手上的蓋頭蓋到了頭上。

推開門,喜娘和媒婆興高采烈叫喊著:“奏樂,起轎……”。

洞房內,一顆孤冷的心,不安的坐著,等待著一個女人未知的命運。隨著男人的推門而進,她心頭一緊。蓋頭擋著她,她的手使勁揉搓著衣角,手心溢出緊張,無助的汗珠。她緊張,並不是因為新婚的喜悅,而是對現實的抵抗;她無助,不是因為她的不甘願,而是對於這個陌生的府邸,陌生的地方,甚至之後陌生的未來,她都在懼怕著,無措著。

蓋頭掀起來的一刻,她驚呆了,眼前這個人,臉色微微發白,鐵青的眼瞼伴著歲月在臉上刻出的皺紋,他已經可以做自己的父親了,這樣的人,讓憶舒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