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富蘭克林在哈佛的變化是很大的,他很快就和波士頓—坎布裏奇的社交圈子掛上了鉤。他和波士頓的體麵人物相處甚歡,這些家庭從社會地位來說雖然顯赫得多,但和他在海德公園熟知的那些家庭相似得很:富有家財,出身顯貴,隻在這些家族之間聯姻。他在哈佛四年期間,幾乎每個星期都要進行一圈社交拜訪,一本正經地把名片遞給令人生畏的男管家。他寫信告訴母親說:“我的大禮服太漂亮了,大家都讚美不已。”他有修長的身材、深陷的雙眼和靠得很近的細長的鼻子和下巴,以及感覺靈敏的雙唇。他隨時臉帶微笑,但不再露出牙齒上的鋼絲套,而且儀態大方,所有這些優點都成為他的有利條件。又加上他是羅斯福家族的一個成員,立即受到了一些女服務員們的青睞。有些人認為他是那位英姿颯爽、當時正與麥金利搭夥競選副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的侄子。這個小夥子長得俊秀迷人,就像戴維斯通俗小說中下巴方正的主人翁,因此頗受“交際花”們的垂青。他自己備有一匹馬和一輛汽車,沒有一個周末他不去參加宴會、舞會和晚會。
很顯然,富蘭克林希望在哈佛取得成功。毫無疑問,這多半是由於他急切地希望贏得同學的尊重,而從特殊意義上來說,則是由於熱衷於贏得社會名流的尊重。富蘭克林在大學時期是個喜歡參加各種團體的人。但是有些團體,是不能要求參加的,而隻能應邀參加。
他在哈佛遇到的那種俱樂部,對入會者的限製在全國也是最嚴格的。二年級學生首先要由“麥片糊”俱樂部加以篩選,首批當選者享有特殊的社交地位。然後是真正的考驗,看是否能被選進一個最終的俱樂部。
哈佛的各個分會一度曾附屬於一些全國性的團體,因此,它們沒有和俄亥俄州及其以西的各地方團體建立關係,並且樂意放棄它們的許可證。這些分會就成為將哈佛大學與波士頓直接聯結起來的橋梁。這些團體表麵上頗有虛名,但幾乎沒有開展任何重要的活動;重要的問題是,一個人應當參加它們,而不是在其中積極開展活動。
當他得知自己已被一個二年級俱樂部選中後,寫信回家說:“我快要忙死了,但我仍然感到很高興。”作為羅斯福家族的一員和格羅頓的畢業生,他幾乎有把握參加一個最終的俱樂部。但究竟參加哪一個呢?在這些五花八門的俱樂部當中,首屈一指的是波斯利恩俱樂部。許多年前,這個俱樂部曾吸收過他的堂兄西奧多。富蘭克林參加了一個名叫“飛球”的高級俱樂部,但卻被一流的俱樂部拒之門外。很清楚,對於年輕的富蘭克林來說,他是否被社交界所承認,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富蘭克林也要把時間用於學習方麵。他學的是文科,他的課程有英國文學和法國文學、拉丁文、地質學、古生物學、美術和演講術。但他把精力集中在社會科學上麵,選修了10多門曆史課和幾門與政治學和經濟學有關的課程。這些課程有歐洲史、英國史、美國史、美國政府、立憲政治、美國立憲傾向、國際法、貨幣法規以及有關運輸、金融和企業的經濟學課程。與在格羅頓時一樣,他依然是一名中等學生,成績平平,達到“體麵的及格”水平。然而,由於他在格羅頓公學時就已經預修過幾門課程,因此隻用了三年時間就具備了獲得學士學位的資格。最後一年,他仍留在哈佛,編輯《校旗報》,同時正式升入研究院。但他並未認真學習各門課程,因此,未被授予大學碩士學位。
富蘭克林在大學時的表現,總起來說是安分守己的、認真的和守紀律的。不管老師對自己的學習成績評語如何,他從不同老師爭辯。保存下來的羅斯福在大學期間的作業,貫穿著相當保守的觀點。當西奧多·羅斯福在1902年幹涉礦工罷工時,富蘭克林感到悲痛。這位大學生寫道:“這意味著損害國會,加強了執行權,是可悲的。”富蘭克林有時也會搞點惡作劇,他不是書呆子。他對一位無吸引力的、近視眼的英國史教授的課感到厭煩,於是在這位老師講課時,富蘭克林跟班上的同學一個個地從窗戶和太平門溜了出去。
富蘭克林跟哈佛大學的許多名流學習過,但誰也沒有像皮博迪那樣激起過他對學習的渴望。
哈佛大學同美國其他大學一樣,體育活動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可富蘭克林的體格使他不能在這方麵有所建樹。足球隊、劃船隊都不能入選,女孩子們打趣地叫他“媽媽的乖兒子”。但是,富蘭克林在另一方麵卻獲得了成功。
富蘭克林·羅斯福在哈佛大學參加的活動涉及許多領域。他采納了波士頓一位售書商的建議開始藏書。起初,他收藏一般有關美國的書籍,逐漸把內容的範圍縮小到“船舶”,最後隻限於美國軍艦。他做了“飛球”俱樂部的圖書室負責人,任務很輕鬆。他仍然從事慈善活動,有時在波士頓的一個俱樂部給窮孩子們上課。他甚至在一次足球比賽中指揮拉拉隊,不過,他感到在幾千名興致勃勃的觀眾麵前手舞足蹈,好像是個大傻瓜。但是,他的大部分生活可以歸納成他給母親的信中的這樣一句話:念一點書,有時騎騎馬,有時也參加一些社交聚會。
如果把大學生活中的其他活動一並考慮的話,那麼富蘭克林的成績還是很突出的。富蘭克林在不得不放棄成為一名運動員的幻想以後,決心當一名記者來大顯身手,這個工作在大學裏一般不受重視,但他感到十分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