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少年生活(1 / 2)

米爾豪斯家族是鎮上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把姊妹、表親和姨媽們都算在一起,這一家包括好幾十人。這個家族最初是以尼克鬆的外曾祖母伊麗莎白·普賴斯·米爾豪斯為女族長。這個卓越的婦女,和她的先輩們一樣,完全是傑薩敏·韋斯特的動人小說《友好教派》中的伊萊托·科普·伯德韋爾一類人物。她死於1923年,終年96歲,那時的尼克鬆隻有10歲,但卻完全記得她。

尼克鬆的外祖母阿果米拉·伯奇·米爾豪斯一直活到94歲。聖誕節舉行傳統的團聚時,她總愛穿著她最好的紅色天鵝絨禮服莊嚴地坐著,接受孫子、外孫子們送給她的極平常的禮物。她對這些禮物一視同仁地讚揚一番,對每一件禮物都說是她特別需要的。但她對小尼克鬆似乎特別感興趣,在尼克鬆的生日和其他一些特殊節日,她總是寫一些詩送給他。1926年在尼克鬆過12歲的生日時,她送給尼克鬆一幅嵌在鏡框裏的林肯像,以及她親筆錄下的朗費羅的《生活詩篇》中的幾行詩:

偉人的一生常提醒我們,

要使自己一生崇高莊嚴,

在去世時,

在時間的沙灘上,

留下我們的足跡。

尼克鬆一直把這幅像掛在家裏他睡覺的床頭,這幅林肯像伴隨了他的整個少年時代,直至一生。也許正是外祖母給予了尼克鬆這種對偉人及政治的崇拜的心理,使尼克鬆萌發了自己也要成為林肯式人物的願望。他欽佩林肯的那種超群的智慧和豐富的閱曆,以及當涉及真理和正義的基本原則時,像鋼鐵一樣堅定不移的意誌,還有那孜孜不倦的努力和不屈不撓的恒心。

尼克鬆把林肯作為他當時最敬仰的人,他一直把林肯在葛底斯堡演說詞中的一段話作為自己的座右銘:“我們在這塊土地上說過什麼世人很少會注意,也不會長久地記住,但是那些戰鬥過的活著和犧牲了的英雄們在這做過什麼,卻永遠也不會被人遺忘。我們要繼承他們為之戰鬥的,迄今已發展起來的事業,讓這個國家獲得自由的新生,讓這個民有、民治和民享的政府永世長存。”而後,外祖母又送給他一本《甘地傳》。小尼克鬆如獲至寶一樣,廢寢忘食地從頭到尾看完了那本書。甘地的和平改革和消極抵抗正合外祖母的心意,因為她是一個反對一切種族或宗教偏見的虔誠的教友會教徒,而甘地那種視政治如生命,一生為自己的國家獻身、熱愛人民的無私忘我精神,是那樣深深地感染著少年時代的尼克鬆。

尼克鬆生長在一個既是非常嚴格,同時又是非常寬容的宗教環境裏。他的母親和她的家族信奉教友會的一個支派,它也有自己的牧師和唱詩班,實際上具有其他新教派所具有的一切特征。僅有的差別是,教友會沒有洗禮和聖餐,並特別強調默禱。尼克鬆的父親是在結婚時,從一個相當堅定的衛理公會教徒皈依教友會的,他因而也具有皈依者對他的新宗教的特殊的熱忱。星期日,他們一家一共去教堂4次:一次是去主日學校,一次是做例行的早禮拜,下午晚些時候去一次勉勵會,晚上還要做另一次禮拜,星期三他們要做夜禮拜。在尼克鬆讀中學的幾年裏,他每星期還為教堂裏的各種禮拜彈鋼琴。當他八年級畢業時,他的母親送給他一本《聖經》,在以後的日子裏,尼克鬆在晚上就寢之前總要讀上幾節《聖經》。

約巴林達和惠蒂爾教會那麼廣泛的宗教活動,也還不能使尼克鬆的父母感到滿足。他們兩個人對當時的一些福音派教徒和信仰複興派教徒十分著迷,因而他們常驅車到洛杉磯的安吉勒斯教堂去聽艾梅·森普爾·麥克弗森講道,並到衛理公會三一教堂去聽麥克弗森的最大競爭者鮑勃·舒勒的講道。這時候,尼克鬆的父母做出決定,把已經12歲的尼克鬆送到一家離家較遠的教會學校去寄宿讀書。

那是一個擁有100多名學生的學校,老師都是教友派的信奉者。因為母親是教友會的,小尼克鬆以前也常常伴隨母親去教堂做禮拜,所以他對老師們一身黑袍子還不算陌生。

可是教會學校的老師們個個都是凶巴巴的,每天早晨6點鍾,所有的學生都要起來朗誦《聖經》裏麵的詩文,而且所學的課本也比其他普通學校多一樣《聖經》。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令小尼克鬆特別思念父親和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