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奇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好友內心的掙紮,因為至今他的內心也難以平靜,他不知道自己看著一個還不算太熟悉的女人變成自己心愛之人的臉孔時,自己到那個時候是什麼心情。然而現在人已經都來到了美國,就像是已經拉開的弓箭,根本就不可能再回頭,他也隻能對自己的好友在心裏說一聲抱歉了。
閆鵬輝說完之後,感覺心裏好受一些了,他也隻是覺得心裏堵的慌,想要說些什麼來發泄而已。然而他看著自己的好友幾乎瘦的脫型的模樣,心底歎了口氣,站起身,走過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好了,我也知道因為希雅走了,你心裏無法接受,也許做出這個荒謬的事情能讓你不會沉浸在痛苦之中,隻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當做過整容手術之後,那個女人你究竟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陸子奇抬頭奇怪的反問,隻是他心頭一顫,卻不敢直視自己的好友,因為他聽明白了自己的好友究竟是什麼意思。
閆鵬輝深深地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隻能歎息自己的好友對心愛的人用情太深,以至於無法接受失去她的殘酷現實。以他對這個好友的了解,若不是好友的自我麻痹,他相信無論如何好友也不會同意並且幫助那外麵正等著做手術的女人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既然閆鵬輝了解並理解了陸子奇,又看到陸子奇在自己別有深意的追問下那躲閃的眼神,不忍心再過於逼迫陸子奇的他,決定不再追問這個誰也無法預知的、未來的問題,而是正色地道:
“既然她不同意用麻醉劑,那麼現在就進手術室吧。”說著他便利落的轉身,直接進內室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了。
陸子奇見好友不再繼續追問連他自己都無法知道答案的問題,心底深深地鬆了口氣,隨後也跟著站起身。他跟在好友身後走到門口,雙臂交叉放在胸前,背倚著門框,擔憂的問道:
“她不用麻醉劑可以嗎?”畢竟現在還沒有聽說誰能在沒有完全麻醉的情況下,能夠完全配合醫生做完整容手術,他有些擔心,要知道在手術的過程當中,如果出現任何一點點的問題,那都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閆鵬輝也不看他,自顧自換上一塵不染的手術服,戴上手術帽,又帶上手術用的白色橡膠手套,在走出內室經過陸子奇身邊時,才吐了一口氣,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你也是醫生,應該知道在沒有用麻醉劑的情況下會遇到什麼不可預知的情況,所以不要問我這個連你都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的問題,如果你擔心的話,不妨放棄,或者是給她一些鼓勵。”說著他深深地看了陸子奇一眼,然後便蹙眉走出了辦公室。
陸子奇看著好友的背影,苦澀的一笑,現在他倒是想要她放棄呢,可是這可能嗎?
雖然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陸子奇卻明白那個女人的固執。既然不能放棄,那麼他也隻能多鼓勵鼓勵她了。
這樣想著,陸子奇無奈的走出了辦公室,打算聽從好友的話,再去鼓勵一下陌希雅。
“你既然做出了不用麻醉劑的選擇,那好,我和鵬輝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有一點,你要堅強,不管在手術室裏聽見什麼,或者是看見什麼,都不要害怕,因為鵬輝是獲得醫學界認可的具有權威的整容醫生,整容手術對他來說就是小兒科,根本就不存在有意外的可能,所以你要堅強,知道了嗎?”
陌希雅並沒有聽到醫生同意自己的堅持而高興,也沒有因為即將被推進手術室而恐懼,她隻是從頭到尾都用手護著自己的小腹,麵對眼前這個在她最危險,最痛苦,最怨恨時,一直陪伴著她的男子,她感激的笑了,說道:
“你不用擔心,既然選擇是我做的,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我都會撐過去的。”因為她的仇還沒有抱,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在這個時候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再有任何的危險的。
陸子奇看著她的狀態和心態都很好,放下了心,第一次臉上露出了笑容,在看到護士把她推進手術室時,無聲地說了一聲:
“加油!我等你出來!”
而陌希雅在被推進手術室前,看著陸子奇,臉上綻放出感激的笑容,用力的點了點頭,無聲的回應了一句:
“謝謝!”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