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談到血(1 / 2)

轉眼,當月的月底到了。

月底當天小蛇沒覺得怎麼樣,不過第二天,當又一月的月首來到,仍然沒有氣感令小蛇有些不高興了。

首先他就對不起姚陽樸這個師父教得這麼好。

小蛇繼續盡心練,盡心練,用上一天裏更多的時間。一天、兩天、三天,到了七天,小蛇開始為此皺眉頭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期望卻毫無進展,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多,想早有結果的心情是已經被辜負了。隻能,像其他人一樣去努力地接近大多數人可以練出結果的六月之期,在這個期限上盡量提前了,於是並沒有姚陽樸那麼多擔心的小蛇還是在用心地練著,姚陽樸也在他麵前一直說“應該六個月。”“應該六個月。”“絕世高手都六個月。”穩著小蛇的心情。

其實哪怕真到了六個月後,哪怕姚陽樸告訴小蛇說:“因為你一些缺欠,你將一輩子練不成內功。”

那時的小蛇還是會接著練很長一段時間,因為人在剛開始的時候總是會以為自己能戰勝別人的不可能,能造就神跡。而等到有一天其真的認為是不可能了,接受了,那時才真的可怕了,到那時這個人將是徹底的死了心,真的永遠也做不成這件事了。

姚陽樸著急的就是那一天來臨時,他還沒有找到幫助小蛇的法子,小蛇卻已經一輩子都沒有了練內功的信心了。

姚陽樸翻看很多醫書,除了繼續學切脈之外,也逐一看醫書中提到的疑難之症,想找找看古例之中是否還有別人有像小蛇這樣的身體,或練不出氣的情形。

一直以來姚陽樸是認為自己懂得的很多的,不管哪一方麵,天上地下,或雅或俗,什麼事他都能說出個道道來,可這次他所以為的應該、肯定,都以毫無結果做了終結,使他覺得腦袋裏有被顛覆的感覺。好像記得的東西都是錯的,又變得什麼也不懂了。翻書的時候,姚陽樸不知道自己具體想找什麼,反正翻一頁就看一頁,通通看過。

兩人各管各的,地宮裏的日子變得沉悶了許多。

姚陽樸隔幾天會給小蛇切脈一次,平時則都在自己的脈上試。切脈不是那麼好學的。姚陽樸雖然為小蛇切了十幾次脈,而實際上他給自己切脈也仍然是覺察不出氣的。隻不過他心急,總忍不住想試小蛇的脈。

一次切脈時,小蛇主動提到了他對“氣”的練習,姚陽樸豎直了耳朵來聽。

小蛇說:“我能想象,氣息在樹的裏麵流動,脹起了樹的生長。我能想象夜裏一片綠草毫無戒備地把氣全部吐納出來,在上麵形成淡淡的彌漫的霧靄。我也能想像一個人把天空中月亮的銀色精氣吸下來,吸進身體沿著經脈,降入氣海。我能想象著看見一切事物中氣的存在,卻為什麼就是想象出自己體內的氣,我覺得自己身體是一塊幹透了的死了的石頭,完全閉塞著並且全無生氣,我毫無辦法從這塊枯萎的石頭裏引出氣來。”

小蛇皺著眉,姚陽樸也皺著眉。姚陽樸問:“你的呼吸呢?你可以從呼吸中感覺到氣的存在。”

“是。可是隻有從鼻子到肚子而已。再周圍就是頑石一塊了。我的氣進不到石頭裏,石頭裏也從沒有氣出來。”小蛇形容說。

“嗯……”姚陽樸想了想道:“其實也對,焚沙上雨要的就是想象從嚴酷的環境中得出生機來,你要想的是讓水戰勝火,而不是強大的火戰勝了水。”

“是,這些我明白,可是……”小蛇無奈地道:“可是當練氣的時候,光知道水能克火這個道理並不管用,哪怕我把大海想像出來,想澆滅身邊的烈火,可那大海馬上就變成了火海。氣或是水或是冰,無論我想把什麼帶進來,它都在火海的最邊上已經就燒幹燒掉了,而我還是在火海的中央,一切都觸摸不到。練功如同受刑。”

聽了這些話,姚陽樸的心思早不在小蛇脈上了,眼神入定般地定住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後,仍然漫無目的的心思隨著眼神落到了小蛇身上最粗的那道血痕上,突然就覺得心神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