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陽剛剛升起,馬車夫老許就來到客棧,張正陽、王鳳秀一大早就起來了,帶了夠三個人三天的食物和水,坐馬車出了龍江城,直奔城外濕地。
過了個叫大屯的小村,就看到了前麵的濕地,一望無垠,剛入冬的濕地,雜草已是一片金黃,一片片的生長在水中,水在天空的輝映下閃著淡藍色的微光,濕潤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芳香撲麵而來。
馬車在濕地邊上,一個簡易土房邊停了下來,這個土房應該是夏天在此打漁的人用的,裏麵有土炕,簡易的木桌子,還有一些裝鹹鹽之類的瓶罐,冬天打魚的人就離開這裏,來年夏天在回到這裏打漁,繼續用這土屋。
張正陽等三個人下馬車,把吃的放在土屋裏,站在門外向濕地觀瞧“怎麼一隻白鶴也沒見到?”張正陽問身邊的老許。
“這個時候,大多數的白鶴已經遷徙走了,隻有受傷的,和剛出生不久的白鶴,不能長途飛行,才留下來,但是也活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天了。”老許說道。
“那怎麼才能找到這些沒走的白鶴?”
“這個我早有準備”老許說著從馬車上拿下來個大的油布包,裏麵是一包小魚,還有一卷粗魚線,和十幾個魚鉤。
“哈哈,看來還是許老哥有辦法啊!”張正陽看明白了,老許這是要釣白鶴。
“沒好辦法,裏麵是漂筏子地[東北對沼澤地的稱為]人是進不去的。”老許邊說邊把魚鉤綁到魚線上,在把小魚掛在魚鉤上。不一會就弄好了十幾條魚線。又找了幾塊石頭,綁在魚線頭上。
三個人分頭在不同的地方,把魚線拋進沼澤地裏,再用粗木棍,把魚線的另一頭固定在岸邊的地上。
接下來的事兒,就是等白鶴上鉤了,三個人躲在土屋內,老許從腰裏掏出個旱煙帶,在煙荷包裏挖上一鍋煙,用手按實,拿出洋火,在炕沿上擦著,點上火,慢慢的抽起來。
“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白鶴上鉤啊?不如我出去抓吧!”王鳳秀是個性格急,有點耐不住性子。
“不能出去,白鶴咬鉤後就會叫的,聲音很大,在這就能聽到。”老許說到。
三個人在這土屋裏等了一天一夜,晚上空氣很冷,凍的睡不著覺,又怕點火取暖白鶴看見火光不敢過來,直到第二天早上,一聲白鶴的叫聲,傳到土屋三個人的耳朵裏,寒冷難耐的三個人頓時來了精神,王鳳秀第一個衝出土屋,尋著白鶴的叫聲跑去,張正陽和老許在後麵緊跟,王鳳秀的身形太快不一會兒就看見,一隻白鶴,在離岸邊不遠的草叢中,來回擺頭想把吞進嘴裏的魚鉤吐出來,王鳳秀一個助跑,騰身而起,越過中間隔著的水,輕輕的飄落在離白鶴不遠的地方。一個飛撲兩隻手抓住白鶴的兩隻翅膀,但這白鶴太大了,足又三尺長,又拚命的掙紮,王鳳秀又不能把它打死,一時到難以控製住。
張正陽急著過去幫忙,就繞過水順邊上的草叢往前跑。
“別過去,這地陷人!”跟在後麵的老許剛喊完,張正陽就陷進了藻澤,已經陷到腰了,還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別動,千萬別動,越動越深!”老許站在岸邊向張正陽喊。
王鳳秀剛用粗魚線把白鶴的兩個翅膀綁在了一起,聽到老許的喊聲,回頭一看,見張正陽就露出兩個肩膀和胳膊在藻澤裏,也不顧白鶴了騰空躍起回到岸上“正陽哥千萬別動,我來救你!”
王鳳秀急的隻轉圈,夠也夠不著,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脫下身上的紅緞子棉襖撇了過去“正陽哥你先抱住這個!”你還真別說,張正陽抱住這棉襖還真不再繼續下沉了。
老許看見張正陽不再繼續下沉,喊了聲“我去找東西來把他拉上來!”便向土屋跑去......
不一會老許跑回來,手裏拿著趕車的鞭子,還有一根不長的繩子,邊跑邊把繩子綁在趕車的鞭子上,站在岸邊,用鞭子把那根繩子甩了過去,張正陽一手抓住繩子一手抱著棉襖,王鳳秀和老許在岸上使勁的把張正陽拉了上來,再看張正陽別提多狼狽了,連泥帶水弄的個渾身濕透,上來還衝鳳秀苦笑一下,用落水狗形容不恰當,應如落湯之雞是也!
王鳳秀,上身隻剩下一件兜肚,剛才一緊張也沒覺得冷,現在看見張正陽上來沒事了,才覺得冷。老許脫下棉襖,給王鳳秀披上,王鳳秀不好意思“許大哥,我會功夫這點冷不怕,你別凍著!”
“王姑娘,我這裏麵還穿了秋衣,你先披上!別嫌棄許老哥髒就行。”
“張正陽從剛才的恐慌緩過來喊道“白鶴、白鶴別跑了,先想辦法把白鶴弄過來!”
那隻白鶴被魚鉤勾住嘴,又被王鳳秀用那根魚線順勢綁了翅膀,還在那叫著掙紮。
魚線相對太細不能硬拉,老許又跑回馬車旁,把馬套的繩子解下來,又把接在馬鞭子上的繩子一同接在一起,交給王鳳秀,王鳳秀騰身躍起又來到白鶴旁,用繩子結實的綁在白鶴的腿上,返身跳回岸邊,三個人這才把這個三尺多長的白鶴弄到土屋之中。在土屋門口用草攏了一大堆火,把濕透的衣服烤幹,張正陽拿出兩瓶酒,遞給老許一瓶,又把紅腸遞給老許一根,兩個人邊喝酒,邊烤火,一會而就暖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