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飛天》,作家的綠洲高國鏡(1 / 2)

《飛天》,作家的綠洲高國鏡

飛天,65年的文學家園

曾經聽我父母說,五十年代提倡移民的時候,我們一家京西人差點兒成了甘肅人。如果走了那條路,我們家離黃河就近了,離永定河就遠了;離敦煌莫高窟近了,離天安門就遠了;離百花山遠了,離六盤山就近了;離北京猿人遺址遠了,離相傳的人文始祖伏羲、女媧的誕生地天水就近了。進一步說,那樣的話,離那家比我年齡還大的《飛天》雜誌就近了。但後來我們家沒走那條移民的路,因此,甘肅對我就永遠是個遙遠的地方了。

說來我和《飛天》的馬青山算是有緣分的人。是在十年前的那個秋天,我的好朋友紅孩給我打電話,他們魯院那期高研班學員想到順義來轉轉,讓我給安排一下。我就求了好幾個人,最後求到時任傻大方學校校長的彭沛福頭上,這位老弟痛快地答應了。可惜,在我寫這篇文章之前的幾個月,不足五十歲的彭沛福校長,已經因病離開了人世。彭校長是個熱心人,那次活動他安排得不錯,都是他一個人掏的銀子。那天是我負責去那個大轎子車上接站,那一車小五十個男男女女,都是作家或副主編以上的角色。記得介紹來賓的時候,有一位看似儒雅、秀氣、平易近人、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的人站了起來,很年輕的樣子,他就是馬青山。我很喜歡馬青山這個名字,有詩意和陽剛之氣。但馬青山似乎又不像一匹馬,起碼不是烈馬,不張揚,更不張狂,很文靜的樣子。我記得那次讓作家們題詞,他寫了一幅字,“霜葉紅於二月花”,後來我在電話裏說起此事,他說那字不是他寫的,那就是我記錯了。但馬主編真的是個有個性的書法家。我在報刊上和圖書上,都看到過他的書法,很是令人愛不釋手。

在那次活動中,彭校長安排我們去一個葡萄園裏摘葡萄,大夥兒都摘了一串又一串紫色的紅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綠色的葡萄,馬主編自然也摘了葡萄。後來就去吃飯。記得馬主編的酒量還是不小的,臉喝得紅太陽似的,讓秋日更多了一份暖意。後來又去焦莊戶地道戰參觀,他從這邊的地道裏鑽進去,又從那邊的地道口鑽出來,那風度還有點兒像個文靜的八路軍呢。在順義的時間很短,後來我就把他們送上車走了。他們來了也就來了,那天我沒和任何一個人要地址;他們走了也就走了,後來我也沒和任何一個人聯係。

是在不少年後,有一位好心的編輯給我打電話,說是你有稿子可以給《飛天》的馬青山寄過去。後來我先是訂閱了他們的刊物,再後來就給馬青山寄了幾回稿子。沒有任何回音,我就不寄了。

是前年的事,大前年,我妻子不知想起什麼來,把我剛寫完的一篇小說,居然同時寄給了兩家刊物。她的意思是,反正大多稿子也是石沉大海,就一稿多投吧,東方不亮西方亮。不料,時隔不久,我接到了《飛天》雜誌編輯的一條短信,讓我把那篇小說的電子版發到他們的詩歌郵箱裏,還說讓把個人照片和簡介也發給他們。而就在那天下午,我又接到《天津文學》編輯的一個電話,也是說讓我把那篇小說的電子版發給他們,他們要用。這很讓我為難,也很讓我高興。一篇小說兩家刊物都采用了,看來這小說不錯。到底給哪發呢?後來一想畢竟和馬青山主編有過一麵之交,也打過電話,而《天津文學》的張映勤主編,是實實在在沒有見過麵的,也沒聽到過他的聲音。於是就把電子版發給了《飛天》,向《天津文學》作了解釋,說是以後有稿子再給他們吧。這麼著,那篇叫《麻梨煙袋楊春來》的短篇小說就飛到《飛天》上去了。

我捧著樣刊,在路燈下看了很久,回家又看了很久。我的作品下麵有我的一張照片,是在越南和廣西交界的那一道大瀑布前照的,多少還有點兒帥氣的樣子,穿著白襯衫,胳膊上搭著紅西服,背景是垂流直下不到三千尺的瀑布。說來,我以前也沒少發所謂的作品,但有人說我和報屁股太親,總是愛發一些短平快的東西,似乎今天寫出來,明天就發表了才合適哪。我僅在《北京晚報》、《京郊日報》就發表過四五百篇詩文。而真正發中短篇小說,卻是不多的。應該說,在《飛天》發的那篇小說,對我來說也算是可圈可點的小說了。這篇小說是我以一個老光棍為原型寫的。當年他狂熱地挖麻梨煙袋,且終生未婚。後來馬主編在電話裏透露,說是這小說寫得確實不錯。我不得不佩服馬主編的眼光。同時我也不得不佩服《天津文學》張映勤主編的眼光。他們同時都看上了這篇小說,可見他們都是獨具慧眼的;如果埋怨編輯有眼無珠,那可就很不應該了。但我又想,即便小說寫得好,也見好就收吧,就別再給馬主編稿子了。畢竟人家是一家有影響的老字號期刊,想在那上邊發稿子的人,想往《飛天》上“飛”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我就不好意思再給他們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