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兩輛馬車從夜府駛出。
一輛,是帶著夜將軍出征的消息駛往皇宮的。
而另一輛,載著夜絕歌和芊芊,在車水馬龍裏穿梭,最終停在了一座金碧輝煌的閣樓前。
金鳳樓。
這是一個一般女子不該來的地方,是座青樓。
夜絕歌輕車熟路地帶著芊芊,避開人來人往的正門,從側門進入,徑直走向三樓的最後一個房間。
推開門,一名女子正端坐在桌前喝茶,穿著白色的長裙,有種不沾紅塵的感覺。
然而夜絕歌知道,她絕非那種不問世事的女人。
“夜將軍。”女人抬起頭來,雙目含笑的看著夜絕歌。
“花閣主。”夜絕歌同樣笑著,卻和花夕苒截然不同,一個媚人,一個清純。
芊芊收起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滿是尊敬地道:“花閣主。”
是了,眼前的這個清純的女人就是花苒閣閣主花夕苒,而芊芊,也是花苒閣的人。
“這麼久了,夜將軍也該相信我的誠意了,”花夕苒淡淡的笑著,“現在在金鳳樓可以讓我看看夜將軍的手臂了嗎?”
夜絕歌挑挑眉,魅惑地說著與這語氣完全不相符的話:“哦?花閣主可是認為,在自己的地盤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動手了?”
“不敢,”花夕苒嘴角還噙著一抹謙虛的笑意,“花苒閣這麼多年,三年算是極限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夜絕歌還不妥協,花夕苒她就該動手了。
夜絕歌輕笑一聲,緩緩的抬起手臂,拉開上麵的紅紗。
她的手臂,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有胎記,有的,隻是一道淡淡的傷疤。
夜絕歌沒有看見,在看到她手臂的那一刻,花夕苒的目光閃了一下,轉瞬即逝。
夜絕歌很快地將紅紗放下,柔媚地輕聲道:“花閣主,接下來,就要辛苦你和芊芊了。”
一直站在夜絕歌身後的芊芊臉色大變,驚叫道:“你在手臂上塗了毒!”
夜絕歌嫣然一笑,緩緩道:“芊芊,你跟了我三年,還是沒學會防人哪。”
說著,夜絕歌轉身走出房間。
剛一轉身,夜絕歌臉上的笑就消失殆盡。
不對!事情不對!剛剛她用的毒,以花夕苒的本事和身份,身上不可能沒有解藥,可剛剛她卻一直沒有動!
花夕苒,有問題!
“夜將軍是要去西部戰場嗎?”幾乎是夜絕歌剛剛想到這一點,花夕苒就緩緩地走了出來,溫和地問道。
夜絕歌轉過身,臉上掛著的,是無懈可擊的笑容:“花閣主是要不計前嫌,送我去麼?”
“西部戰場,是與夜國交戰吧?”花夕苒一句話點到了夜絕歌心裏最不願意麵對的一點。
夜絕歌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刻,“花閣主是想說什麼?”
花夕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夜將軍也不用這麼擔心,我是想送夜將軍一句話。”
夜絕歌饒有興趣地等著花夕苒的話,並不對她的話抱有多大的希望。
“莫多慮,隨心就好。”
輕輕柔柔的幾個字傳入夜絕歌的耳裏,卻給了她莫大的重力。
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這個女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