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絕歌暗暗地在心中做好了決定，自己卻還是有些愣怔。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又能做什麼呢？
就在夜絕歌發愣的間隙，寂靜的夜空裏突然傳出了一陣悠揚淒涼的曲調，那是——
夜絕歌小時候最喜歡的曲子，“孔雀東南飛”！
還記得夜絕歌第一次聽到“孔雀東南飛”這首名曲，是在齊戰燕十二歲的生辰。
那一天，宮裏來了很多人，夜絕歌依舊像以往一樣，扮作齊戰燕的貼身丫鬟，混了進去湊熱鬧。
而那天請來的戲班子所演唱的，就是這首“孔雀東南飛”！
她在第一次聽見這首曲的時候，就被焦仲卿和劉蘭芝兩人淒美的愛情故事給打動了。
夜絕歌拉了拉齊戰燕長長的衣袖，因為感動，銀鈴般的聲音都不禁有些哽咽。
“阿哥，我以後要是喜歡一個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受苦的！”
齊戰燕轉動著手裏碧綠的玉杯，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低沉的聲音仿佛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悅。
“那麼，夜兒有喜歡的人了嗎？”
夜絕歌卻突然不說話了，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見她這麼久不說話，怕是出了什麼意外，齊戰燕擔憂地拋下了滿座的賓客，神態自若地轉過了頭，那雙高深莫測的眸子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當然有啦，夜兒喜歡阿哥啊！”
夜絕歌似乎就是在等待齊戰燕轉過來的這一刻，他一轉過頭來，就立刻仰起了頭，媚人的桃花眼對上齊戰燕的黑眸，仿佛有星光閃爍。
齊戰燕是著實沒有想到夜絕歌會這麼說，先是愣了一小會兒，之前的不悅一掃而空，他甚至，還有一些……喜悅。
可是那樣直衝腦門的喜悅很快地就冷靜了下來，齊戰燕看向眼前比他整整矮了一個頭的小小的夜絕歌。
她還小啊……
是啊，夜兒還小，她怎麼能夠分得清什麼是兄妹之情，什麼是男女之情呢？
或許，她隻是把他當作很好很好，親密無間的哥哥罷了吧……
夜絕歌見齊戰燕這麼久都沒有回應，有那麼的一刹那，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孩子的情緒是很容易變化的，以為是自己的語言表達的不夠清晰，夜絕歌看著齊戰燕，很認真的做出了很直白的表白。
“阿哥，夜兒不會讓你受任何一點的苦的！”
齊戰燕看著夜絕歌認真堅定的神情，在心中輕輕地苦笑一聲，她終究，還是隻把他當作哥哥了吧。
但是他想要的，可是從來都都不隻這些！
不過連他自己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可是兄妹呐……
“阿哥知道，阿哥也不會讓夜兒擔心的。”
就這樣，夜絕歌的第一次表白，也是她有史以來最直白的一次表白，不僅沒有讓齊戰燕開心，相反的，齊戰燕聽了之後，還分外的苦澀。
而自那以後，每一個進了東宮的門的戲班子所演唱的，都必定是這首“孔雀東南飛”……
夜絕歌停下回憶，愣愣得看著馬車上隱約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