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
千麵看著夜絕歌輕輕地顫動的睫毛，仍然是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自然就是我的主子，燕王殿下齊戰燕。”
夜絕歌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千麵，腦海裏還殘存著最後的一絲希望，“這些話，是他的意思嗎？”
也不知夜絕歌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和勇氣，話一說完，她的身子就站不穩地晃了兩下。
千麵趕緊伸出了手扶住了夜絕歌，夜絕歌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反手緊緊地抓住了千麵飄舞在空中的黃色衣袖。
千麵低頭看向自己衣袖上的那一雙小巧白皙，卻絕對不像她表麵上那麼簡單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同情，而後又是一片冷厲。
對不起了，他對她的同情也隻能到這兒了，要怪，就怪齊戰燕把他訓練得太冷酷無情了吧。
“是的，這就是殿下的意思，”千麵眼裏一片冷漠地說道，似乎還嫌不夠，一字一頓，字字誅心地繼續道，“殿下說，讓你離他遠點。他不親自和你說，是因為他對你還殘存了一點兒同情，他不忍心一巴掌打醒你的幻想……”
“夠了！”夜絕歌放開了緊握著的手，臉色蒼白地打斷了千麵的話。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她為了他，放棄了在昔央國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生活，回到了這個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地方，跟著他出生入死，好幾次差點毒發身亡，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離我遠點”？！！
不，甚至還不如他的一句話呢，因為他已經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了，就連訣別的話都要千麵來替他說出口！
夜絕歌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小院裏的，今晚沒有月亮，屋子裏也沒有點燈，裏裏外外都是一片的漆黑，一片的孤寂。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晚，隻有她一個人，和他給她留下的滿身、滿心的傷痕。
那種令人窒息的被拋棄的感覺深深地包圍著她。
夜絕歌突然想起了她離開昔央國的那一天，北宮玄沉沉地對她說的那句話，“如果後悔了，就回來。”
當時的她是怎麼意氣風發地回答他的？
“我夜絕歌，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現在回憶起那時她篤定固執的神情，真是可笑，執著得可笑！
那麼現在的她呢？
她後悔了嗎？
後悔跟著齊戰燕回到夜國了嗎？
或者說，她後悔愛上齊戰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