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及笄重禮(1 / 2)

國宴後月餘,薛府迎來了一個重大日子,沈雲舒的及笄禮。薛府一改平日清減之風,把宴會辦得隆重無比。宴會當天,京中權貴乘著馬車早早登門。

天還未亮時,三皇子妃就到了府中。及笄禮十分繁瑣,三皇子妃一直站在沈雲舒身後,看著她穿衣、挽髻、定簪、上妝,眼中蘊滿欣慰歡喜。

女子的及笄禮是幼年向成年的轉折,預示著今後可以成親生子,從此不可再任性貪玩,要端莊持家,可以說是女子一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時刻。

沈雲舒轉過身來,穿著三皇子妃送來的華裙。長袖流裙旋轉波動,裙擺的細碎寶石折射出大片流光。旋即,她緩緩拜倒,俯首貼地,向三皇子妃行了大禮——這禮本該行於父母雙親,如今雙親不在,便由身份尊貴的三皇子妃代為接受。

行完禮,二人四目相接,眼中似有苦澀,卻都緩緩微笑。之於她們,許多年前便失去至親,在同一種悲痛之中攜手相望,整整十年。年華彈指一瞬,此刻少女長成,是最愛親人的心願,也是她們心中的歡喜。

正廳中,賓客雲集,端著茶盞品茗閑話。倏然,樂起,有一女子款款而入。

遠處隻見七彩長裙流光溢彩,似那九天驚虹,雲霞漫天,眼簾飛過一片瑰麗的光。那女子緩緩走來,鬢邊流月髻鑲著一色水鑽,赤金寶石花簪華麗無比。這滿身的寶石珠光卻抵不過那一雙眼,似彙聚了天下最美的華光。明眸善睞,轉動間,豔光四射。

行至場中,沈雲舒緩緩拜倒,向外祖父、舅舅、舅母行禮,眼中映入他們含著淚光的,歡喜疼愛的笑。耳邊有人高聲說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這一刻,少女亭亭立在眾人身前,華服,花顏,淺笑。十年一瞬,拂去夜夜垂淚,換來心中清朗。

禮成,眾賓客紛紛鼓掌祝賀。沈雲舒站在長輩身後,神情平和,聽著各家權貴寒暄敘話。良久,賓客漸漸散去,三皇子妃也由女官扶著離開。

場中隻剩下兩個人,韶華公主和老國公孫女蔣清苒,都是沈雲舒親自下帖請來的人。二人來得很早,一直在賓客席上等待,蔣清苒還好,獨自飲酒,倒也不覺得無趣,韶華則待得煩悶,一見賓客離開,便立刻迎了上來。

“早知道及笄禮這麼無聊,我就晚點來了。”話沒說完,眼角一瞥,發現蔣清苒走了過來,立刻朝沈雲舒身後縮了縮,低聲喃喃道,“你怎麼把她也請來了?”

蔣清苒走到沈雲舒麵前,依舊是一襲緋色長裙,眉目如畫,長眉入鬢,一雙丹鳳眼淩厲又嫵媚。沈雲舒微抬起下巴,發現蔣清苒比自己高出半個頭,此刻正低頭看著自己。從這個角度看去,倒顯得蔣清苒有些高傲。

蔣清苒不知沈雲舒作何感想,更是看也不看身後的韶華公主一眼,她隻是走到對方麵前,將一樣東西放在沈雲舒掌心,淡淡說了一句,“送給你的。”說完,轉身欲走。

那東西一入手,有些涼,沈雲舒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條鞭子。她抬起頭,蔣清苒已經走出幾步遠。“這就要走嗎?我還未帶你參觀一下呢。”

蔣清苒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見沈雲舒一雙眼睛流光溢彩,麵上微笑溫和,心中無來由一軟,於是大踏步返回,朗聲道,“既是你邀請我,我就來看看薛府與別處有什麼不同。”

三人並肩向東院閣樓走去,蔣清苒走在左邊,沈雲舒居中,韶華居右。三人皆是京中難得的美人,此刻走在一起,三張精致的麵孔似有萬丈華光,描盡這天下容色。

沈雲舒舉起手中的長鞭,神色不解,“怎麼會送我鞭子?”

“京中紈絝太多,你又生得美,送你這鞭子自然是讓你防身。”蔣清苒說起這話,長眉微微皺著,大約很是厭惡那些人。

“那這鞭子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