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苒望著侍衛離開,神情不解,“那刺客為何要殺我們?”薛承智卻是冷冷一笑,遠遠遙望眾皇子的方向,“這招禍水東引用得好。”
老國公的孫女和薛家三公子,家族都是朝中重臣,若二人有所閃失,勢必會與仇人勢不兩立。此時,皇子爭鬥已經漸漸拉開序幕,朝臣的支持對競爭十分重要,失去這個助力,就等於自斷臂膀,勢必損失慘重。說到底,還是皇位爭鬥的技倆。
薛承智重新上馬,向場外緩緩騎行,姿態悠閑,逸致風流,看都不看後方那個被綁住的刺客。此次行刺,不管成與不成,此人下場已經注定,此刻要考慮的是,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就在薛承智沉思的這一刻,四位皇子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身為皇子,下屬無數,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們的耳朵。幾乎在行刺發生的後一刻,他們就知曉了事情的經過。三皇子神情溫和,四皇子微微皺眉,七皇子目光沉靜,八皇子抿唇一笑。神情各異,表麵看來都是正常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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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沈雲舒遠遠看著薛承智和蔣清苒出來,竟全無收獲,心中一頓。待看清二人身後還綁著的一人,心中一歎,來了。
這架勢,不用問也知道是行刺未遂。沈雲舒並不擔心薛承智和蔣清苒,這二人經過這些時日的激烈切磋,武藝精進了許多,二人聯手,想來刺客也占不到什麼便宜。此刻,她更關心的是,皇帝對此事,是什麼態度。
皇帝微微掃了那刺客一眼,神情不變,端著手中茶盞,慢慢品著。待侍衛長彙報完,大手一揮,示意將那刺客帶到麵前。
那刺客被侍衛按著,狠狠往地上一跪,雙膝哢一聲,殷紅的鮮血從深色長褲裏滲出來,很快染紅了地麵。那刺客適才意欲咬破口中毒藥自盡,已被人卸了下巴,此刻雙膝斷裂,劇痛讓他忍不住痛呼,卻隻能發出一陣嗚嗚聲。
皇帝看著那刺客做派,緩緩開口,“誰派你來的?”聲音不大,卻有種不怒自威的逼人氣勢,深沉的目光牢牢釘在刺客身上,那刺客如芒在刺,額間不斷有汗落下。
眼看皇帝目光越來越狠厲,那刺客終於忍受不住,身體劇烈顫抖,口中嗚嗚叫著,聲音淒厲。侍衛長上前一步,將他下巴複原,那人立刻一頭磕在地上,力道之大,額頭立刻見了血。一邊磕,一邊高聲喊道,“是四皇子,是四皇子讓我找機會殺了蔣小姐和薛公子!”
那摸樣,真摯誠懇,額間鮮血一直流到下頜,觸目驚心,實在是很有說服力。沈雲舒卻是微微一笑,和薛承智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嘲諷,又低下頭去。
身側韶華卻霍然站起,快速跑到那刺客身邊,狠狠踹他一腳,神情憤怒,“你胡說,四皇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沈雲舒看著那嬌俏動人的少女第一次露出如此憤怒的神情,心中輕歎。韶華對四皇子的感情算不上深厚,卻立即出言維護。如此天真純善的性格,若有一天,被卷入了皇子的殘酷鬥爭之中,到那時,被刀鋒所指,是否還能像今日一般毫無顧忌,拚命維護自己的兄長?
韶華驟然動怒,胸前一陣起伏,待冷靜下來,臉頰紅暈漸去,忽然微微蒼白,眼中有些迷茫、驚懼、不可置信,抬頭望著高台上帝後二人。
高台上,看到這一幕,皇帝神色平靜,不露絲毫情緒。皇後眼底三分欣慰、三分無奈、四分憐惜,種種情緒一一閃過,最終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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