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笑容一頓,直覺這是一場陷害,目的便是要將他拉下水,然而此刻事出匆忙,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查證,況且這的確是事實,容不得他反駁,他隻能答,“是。”
皇帝看他一眼,又看了沈雲舒一眼,沉聲說道,“三皇子、華安公主,有謀害皇嗣之嫌,押入天牢候審。”說完,拂袖而去。
立刻有侍衛上前,欲將二人帶走,皇後霍然抬手,沉聲喝道,“慢著。”侍衛下意識退後,放任皇後走到沈雲舒身前,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說道,“你放心,不會有事。”
沈雲舒勉強一笑——任誰驟然入獄,都會不知所措,相比較而言,她已算足夠鎮定。旋即,她跟著侍衛離開。
走到赫連肅身前,手腕被他一把拽住,掌心灼熱的溫度似乎要一直漫進沈雲舒心底,目光沉沉盯住她,“等我。”
等我救你,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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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很大,在地下似迷宮一般錯綜複雜。沈雲舒被單獨關在其中一間。大約是皇後特意關照,獄卒格外厚待些,飯食住宿都還算良好,隻是此刻已快到初秋,地牢裏黑暗潮濕,有些陰冷。
沈雲舒披了件大衣,坐在燭火下,背影映在牆上,顯得有些單薄,時不時低聲咳嗽,隻能更裹緊衣襟。
她已經坐了許久,一遍遍想著禦花園中的情景。
含光殿中,忽聞四皇子身死,心神震動,因此有些細節並沒有注意到。此刻坐在這陰冷的天牢中,神思清醒,終於察覺到不妥之處。
四皇子雖然武藝不高,但還是比她要強一些,那一日二人相撞,竟被她撞退七八步,這實在是很奇怪。除此之外,四皇子神色也有些恍惚,麵色蒼白異常,竟是十分虛弱的樣子。
沈雲舒很明白,這是一個局,她這一撞,便成了謀害皇嗣,但問題是,這一撞確實是導致四皇子死亡的直接原因,現在就看,能不能找到四皇子身體虛弱的原因,且還要看,皇帝會不會承認那個原因,因此放過沈雲舒。
很奇怪的是,皇帝竟讓三皇子也進了天牢,想來是懷疑三皇子,這種懷疑很有道理,他剛回來三天,便出了這種事,而且事發時,他確實也在現場,怎麼看,他的嫌疑都很大。
三皇子的牢房緊挨著沈雲舒,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三皇子隻是有嫌疑,並沒有確切證據表明他就是凶手,因此格外鎮定自若。相較之下,沈雲舒的處境就要危險的多。
陰暗的牢房裏,又響起一陣低沉的咳嗽聲,在空蕩的走道中回響,很是壓抑。
同一時刻,赫連肅站在窗前,聽著下屬彙報,“刑部已經接手了,但目前還沒有進展。”
赫連肅望著晦暗的天空,冷哼一聲,心中便翻騰著怒氣,目光更森涼了幾分,殺氣四溢,“你們親自去查,最多三日。”
那下屬心中一驚,三天時間,實在有些困難,然而赫連肅向來強勢,從不給人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隻能咬牙答道,“是。”
臨近初秋,晚風漸漸涼了,吹在身上,隱隱有些寒意,可想而知,身在天牢裏的沈雲舒該是如何清冷刺骨。隻是想想,便覺得心中一疼,似是心髒被人捏住一般,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赫連肅摸著心口,站在夜色裏,目光深沉如水——那女人在牢中受苦,他卻隻能默默看著,這種感覺,實在很不好。
他緩緩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中狠狠一劃,眼底泛起寒光。
“不管你是誰,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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