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哈爾濱滑雪(1 / 2)

冬天去哈爾濱感受北國的大雪漫天飛舞、長風怒號,去體驗冰雪運動的急速和驚險,是都市職業男子漢所向往的一項具有挑戰性的運動。對我們這些不熟悉冰雪世界的內地人來說,對哈爾濱通常津津樂道的傳聞有:站在冰天雪地裏吃“列巴”就紅腸喝紅茶;頂著疾風在鬆花江上穿冰鞋溜冰道摔跟頭;冒著大雪去亞布裏林海雪原拄雪杖拖雪橇艱難爬行。

我是在年關前幾天初次拜訪哈爾濱的。飛機上的片刻小憩裏我曾夢見過哈爾濱的雪: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在高空生成,異常輕柔地從天上飄落下來,我全身心地躺倒在茫茫林海雪原上鋪就的“雪毯”裏,閉上眼睛,放慢呼吸,靜靜地感受雪域風情中最獨特的清爽和寂靜,雪花就像是有生命有靈性的白色小絨花溫情地落在我的臉上、手上……夜航班機落地後,舷窗外卻看不到思念中的皚皚白雪,隻有夜風輕吹,把寒冬低溫在夜間帶給大地的白色結晶顆粒從混凝土跑道上吹進溝渠,從小丘吹進原野、吹到城市周圍去了。盡管夜間氣溫在零下二十度左右,但今年冬天哈爾濱的雪出奇地少,除入冬後頭幾場大雪留給街頭的雪塑冰雕外,已看不到雪壓枝頭、白絮飛舞的北國風光。後來聽一些市民說,這些年全球氣候異變在哈爾濱的反映是冬天比過去冷了,雪卻少了。但並不影響哈爾濱傳統的冰雪活動,據說一部二十噸的製雪機一夜可以鋪就一處標準規格的滑雪場地來。

第二天我們趕了個大早來到離哈爾濱較近的二龍山滑雪場。冬日初升的太陽將暖洋洋的光灑在鋪滿白雪的山場上,頓時生成了幾縷晶瑩跳動的鱗光。更衣室裏,那些都市裏刮風下雨從不戴帽子的小夥子,緊緊地在頭上套上滑雪帽;四季服飾都顯得輕薄飄逸的姑娘們,嘰嘰喳喳談笑著,笨拙地穿上厚厚的防寒服。鮮紅的、翠綠的、海藍的、杏黃色的帽子不斷地在我眼前晃動。這是一項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運動,我都有些膽怯了。

登上重重的滑雪鞋,扛起細長的滑雪板,手拿輕巧的雪杖,順著塑料地毯鋪就的便道,我走上了滑雪場。滑雪場由兩部分組成:一條寬約二十米、長約數百米、坡度成三十至四十度左右的標準競賽用滑雪道,由一組空中纜車索道直貫山頂的起滑點;跑道的終點放大成一塊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坡度約五度左右的練習場,場地的一角有一台牽引機,初學者將一根T字形的牽引杆夾在大腿間,由鋼索引導不費力氣就到達滑雪場高處。練習場最耀眼的勃發英姿是由清一色小青年組成的教練員們,他們動感十足,活力四溢,動作嫻熟,服務耐心周到。尤其是對初來乍到的生手,會從腳如何發力起步、雙腿怎樣彎曲行進、腳跟兒適時外撇“刹車”教起,會用雪杖牽著你慢慢地邁開冰雪運動的第一步。我站在滑雪場邊緣,感到腳下的白雪暖洋洋地把滑雪場人性化的設計理念傳遞給我。邁開雙腳滑行吧!否則你會被擠出這如火如荼的健身潮流,永遠也不能體會到冰雪運動的快樂。心中剛拿定主意抬起左腿,身體就像條順水的獨木舟搖搖晃晃地向邊坡的防護網衝去,直到雪橇插進網眼、全身被護網兜牢、渾身摔倒在雪地上才停了下來,引起了四周人們善意的叫好和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