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智從未見過,風顏箏如此一麵,嚇的小小的心髒撲通撲通,猛跳不停,蹲下身去,扶著風顏箏擔憂的問道:“顏箏,你這是何苦呢!既然手能放開,為什麼不把心也放開呢!。
此時的風顏箏臉蒼若白紙,挺直了身軀,打量著眼前的梨花樹,枝繁葉茂,腦海中浮現年少的他,總是愛追著師傅問:“師傅,這顆梨花樹,隻開花,不結果,還盡心盡力的照顧它做什麼呀!一刀砍了,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猛然驚醒,無力的開口說道:“我以前真的不明白,師傅種這顆梨花樹的寓意,如今百轉千回,什麼都明白了,更好笑的事,我居然還嘲笑師傅,不結果的樹也種……嗬嗬……我也是醉了。”
淚流滿麵的風顏箏,架不住虛弱的身體,雙腿一軟,跪在了梨花樹前,似乎感覺到自己,離死亡的距離,又更近一步。
雲智一臉的無可奈何,歎道:“吹散碧桃千樹,盡隨流水人間,你明白就好。”
此刻的風顏箏更加虛弱無力,苦笑著說:“打虎不離親兄弟,我甘拜下風,師兄你幫我把頭發剃了吧!要不然我死後真的無顏去見師傅,待我死後,你悄悄地把我的骨灰,撒進雲台峰裏,讓它盡隨流水人間,師兄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雲智望著那蒼若白紙的風顏箏,心情特別沉重,想著以前總是喋喋不休的爭論,誰是師兄,誰是師弟,甚至有時會大打出手…可如今,盼望多年的一聲“師兄”,在聽了之後,為什麼會如此痛苦。
雙手微微顫抖的從懷中,拿出剃刀,撫摸著風顏箏的額頭,低聲的說:“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誰是師兄,誰是師弟,又有何分別,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東西,你這又是何苦呢……。”
當最後幾根頭發撒落到地時,風顏箏虛弱的垂下額頭,沒了呼吸。
雲智心中悲痛萬分,雙眸含著淚光,顫抖的抱著風顏箏那冰冷的身體,悲哀的說:“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隻願你一路走好,原你來世莫在為情所困,來生我們依然會是好兄弟,願你早登極樂。”
“風蕭蕭雨兮兮,壯士一去不複還”。
雲智雙手捧著風顏箏的骨灰,站在雲台峰的山頂上,久久不能忘懷,輕輕地揭開瓶蓋,“嗤,嗤”的聲音響起,一會的功夫,一罐滿滿的骨灰,空空如也。
冷裂的寒風,吹得雲智的臉辣辣作痛,苦笑著說:“盡隨流水人間,的確很好,我說過,我們不過是紅塵中的一粒塵埃而已,可有可無,顏箏你明白了嗎…….?
靜夜如斯,冷風蕭瑟,吹得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揚起粒粒塵埃。
寒夜的天幕,半個月亮斜掛著,清冷無比。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廣闊的天際。
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隻有沙沙作響的冷風,十分奇妙的穿過廣闊寂靜的夜。
以諸葛耀為中心,按照七星北鬥的方位,布置了一個北鬥七星陣,所以今夜耀王府的人,懸著一顆心異常的忙碌著。
清鈴坐在紫竹亭的正中央,伸出那纖蔥玉手,撥動了琴弦,異常浮躁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飛快的傳遍整個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