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景依然一臉嚴峻,自己坐在躺椅上,然後把慕傾歌抱在腿上,“哪裏累?”
“全身……”她話音剛落,猝然反應過來,戒備地看著他,“你想要幹什麼?”
“按摩。”說著,強而有力的長指捏著緊繃過後的肌肉,慕傾歌連最後一點抗拒的脾氣都沒有了。
失去敵人的程歡歡,看著那邊派糧食的兩人,臉色氣得發青,差點連高爾夫球杆都給她捏斷。
“孩子,放棄吧,顧昀景不適合你。”程嶼平溫和地拍了拍他女兒的肩膀,歎口氣,顧昀景這樣的人,除非是他自己認定的,否則,誰都不可能接近他。
“憑什麼,我憑什麼比不上慕傾歌,我的學曆,我的樣貌,我的一切都比她好。”程歡歡轉過身,趴在她父親的肩膀上哭。
哭夠了。
程嶼平把她手上的球杆拿走,“算了,孩子,這一場就不要打了,沒必要。”
“我不甘心,爸爸……我學校那邊怎麼辦呐,那些人肯定取笑我!”程歡歡抽抽噎噎,學校裏的同學,心氣一個比一個高,要是知道她在說謊,肯定笑話她。
想到這裏程歡歡哭得更加厲害,但是她不想讓慕傾歌聽到,刻意壓抑著自己,姣好的五官已經開始變形。
徐澤磊拍了拍衣領上的皺褶,歎氣道:“妞沒泡成,球也沒進洞,我才是今天最可憐的人,我先走了,程總,明天到公司我們再詳聊。”
程嶼平神色有些不妥:“等等,今晚你來我家,這事不能拖。”
“嗯。”徐澤磊做了個再見的動作,轉頭就走。
程歡歡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睜著一雙兔子眼兒,骨碌碌地在兩人身上轉動:“爸爸,你們在說什麼呢?”
“小女孩不要管這些,先回去,顧昀景那邊,我來解釋。”程嶼平雙手放在他女兒的肩膀上,笑得像個慈父,“哎喲喲,你看哪家的姑娘,醜死了。”
“再醜也是你生的,再說了,我才不醜,我還是我們學校蟬聯兩界的校花!”程歡歡偷偷地往顧昀景那看過去,結果他正對慕傾歌上下其手,看得她又急又氣,“我走了!”
這孩子!
程嶼平看著她憤怒離去的背影搖頭,看來得給她找個男朋友了。
這比賽沒有比,發起比賽的人反而先離開了,程嶼平作為一個老父親,溫文儒雅地過來道歉,慕傾歌更是不想比,今天過來是受程嶼平的邀約,順便刺探一下他的情況,話都沒有說上兩句,他女兒就瘋狗似的上來咬人。
她出門的時候一定是沒有看黃曆,今日諸事不宜。
發生了程歡歡的事件,程嶼平也沒有心情繼續呆在這個高爾夫球場,匆匆告別後就離開了。
程嶼平離開的時候,臉色是陰沉的,隨後他打了個電話,讓矮胖和高瘦兩個股東,今晚一起到他家商量事情。
“你叫我們來到底什麼事。”張顯東手裏夾著雪茄,放在鼻子下聞,一臉油膩。
“最近大家的動作都收斂一些,我怕新官上任的火還燒得很旺。”程嶼平坐在長桌的首位,目光淩厲地掃過眼前三人。
張顯東冷笑:“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嗎?那個梅子悅我們都能糊弄過去,還怕糊弄不到一小丫頭,你就是愛大驚小怪。”
高明來跟張顯東都在笑,徐澤磊則在低頭玩著手機。
程嶼平一掌拍上去,連帶怒容:“你們還有心情笑?梅子悅是我們能糊弄的嗎?他接手慕氏本身就是居心不良,我們動手腳了,他就沒動嗎?”
高明來對他的語氣很不滿,“有話好好說,我們都不是你手下的兵。”
“好好說,你們聽嗎?”徐澤磊把手機放下,嘴角掛著陰惻惻的笑容,“提醒你們最近不要有大動作是在幫你們,你們都不想成為下個陸家吧?”
“陸家是顧昀景搞垮的大家都知道,可問題慕氏的事情又什麼時候輪到他來管!”張顯東橫眉冷對。
“他們的關係不像是外界說的已經離婚了,可能,他們根本就沒有離婚。”程嶼平手指敲著桌麵,“最近大家都安歇一段時間,最好是查出陸家倒了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因為慕傾歌這個丫頭,那我們之前吞的錢,都要全數吐出來,否則事情一旦暴露,我們都得完蛋。”
程嶼平這話一出,張顯東和高明來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流露出凶狠,徐澤磊眯了眯眼,雙手肘撐在桌上說:“其實,她既然可以把藍卓請來,我們就該想到這中間的聯係,梅子悅突然撒手不管,慕傾歌替位,我們早該想到。”
張顯東冷哼一聲,“就你馬後炮,現在有證據證明他們倆還在一起嗎?顧昀景對慕氏傾軋,難道還不能表示他的態度?更何況,現在不是思考我們什麼時候想到或者沒想到的事情,不管顧昀景跟那丫頭有沒有離婚,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擺平那個女人,以絕後患。”
猛地他站起來,像是平地拔起的一座山。
“能耐!”程嶼平一份資料砸在他胸口上,就像隻發怒的獅子,渾身肌肉都在抖。“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真的想搬空整個慕氏嗎?白條抵庫,你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我們現在做的那一件不是在擦邊?老程,別占著股份多在指手畫腳,哥們幾個幹這事的時候,可沒少給你好處,現在要敗露了,就急著推卸責任了嗎?”高明來冷冷地看著程嶼平,他可不是張顯東那個胖子,可以搓圓揉扁。
“按我說,就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禍端,最應該把她給擺平了。”張顯東聲音沉著,透著一股陰寒。
徐澤磊和程嶼平互看一眼,他們都知道慕傾歌和顧昀景在一起的事,但是這兩個人不知道,隻要讓他們背黑鍋,自然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程嶼平這隻老狐狸對此還不滿足,裝腔作勢說:“老張,你別衝動。”
“衝動毛線,老子忍她好久了,如果今天隻是來說一些猜測的事情,那我們就沒有必要說下去了,老高,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馬勒戈壁,今晚盡是來堵心來了。”
高明來看張顯東走了,他一個人麵對這來人也沒有什麼意思,站起來說道:“好了,我也要走了,陸家為什麼倒下來我沒興趣,你們要是有興趣,你們自己去調查。”
說完,他跟在張顯東的腳後跟離開。
徐澤磊把一張白紙折成飛機,小孩似的在書房裏放手,讓紙張飛行,鋒利的機身劃過程嶼平眼前,“替死鬼找著了,接下來呢?”
“殺人滅口。”程嶼平眼裏閃過一抹陰寒。
第二日。
被扔在家裏一天的蕭寒在餐桌上委屈巴巴,是不是用小獸受傷的眼神看慕傾歌,他對昨日被關在客房一天表示非常的傷心。
一回來就跟慕傾歌吐苦水,還說第二日要跟慕傾歌去公司,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
慕傾歌:“那就來吧。”
顧昀景冷著臉重複:“不行!”
慕傾歌舔了舔沾上藍莓醬的大拇指,問道:“為什麼不行,他一個人在家多無聊。”
顧昀景冷哼,沒有回答慕傾歌的問題。
人小鬼大的蕭寒白了他一眼,鄙夷道:“他就是覺得心裏不平衡,覺得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多。”
慕傾歌汗顏,這的確是像這位先生的作風,但是今天她是一定要帶蕭寒走的,“心肝,他是病人,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很危險的。”
“他已經康複了,現在是調養期,待會兒我讓家政中心送倆人過來燉湯給他補補身子,就可以了,不需要跟著你去。”顧昀景嘴皮子麻溜地講了一大串,中間還不換氣。
蕭寒從座位上下來抱住慕傾歌痛哭,“我不要,我怕,我不要在這裏待一整天,傾歌姐姐,你帶我走好嘛?”抽抽噎噎,到最後哭聲響徹整個樓層。
“閉嘴。”顧昀景瞪了一記冷冽的寒光。
“我不!”蕭寒仗著自己是小孩,整個腦袋埋在慕傾歌的胸前,蹭著那片柔軟,顧昀景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驀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副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