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心堵了起來。
早上,興致勃勃地跟隨老人一起來到雞頭嶺坊市。
歡天喜地,遇到剪徑的,南北都下不了狠手。
來到坊市,就走了那麼一段路,自己行囊中的獵物都還沒有售賣,就折返了。
一趟見世麵的行程,何首烏沒有了,道石也沒有了,這不礙事,南北覺得肯定能夠賺回來。
但是,他沒有盡興,就這樣狼狽地折回來了。
最關鍵的就是老人家受辱了。
南北胸口如同墜著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南北憤憤地責罵自己:“你修得什麼道,如果都是這樣,你還不如在渡口集種紅薯呢?”
在回去的路上,南北一路無聲。
老人寂寥站在船頭,一動不動,仿佛再思索著什麼?
回到渡口集,到了陳清老人家中。
老人仿佛鬆了一口氣,仿佛不是對南北說:“遇到實力比你強的對手,必須忍時的就必須忍!”
南北豈能不知道這是老人家的諄諄教誨,但他卻王顧左右而言他,隨意說道:“陳爺爺,我的基礎道術和鐵線道拳練得差不多了,明天我進山狩獵去!”
陳清老人吼道:“不許去!”。
南北沒有應聲,一轉身,耍起了性子,就一溜煙進了自己房間。
陳清家的家人卻十分詫異:平時一對和和氣氣的,輕輕熱熱的爺孫倆,怎麼突然間就相互鬧起了別扭。
一宿無話!
第二天一早,陳清老人出來,沒有看見南北。
急忙來到道塔,還是沒有發現南北。
陳清老人知道,南北走了。
陳清老人長歎一聲,坐在道塔裏半天也說不出來話。
在渡口集,有陳清老人這不大的天罩著,南北可以無憂無慮地,盡情地修煉道法。
一年後,南北就可以離開渡口集,去蒙城,去京都,可以進皇道學院總院,也可以接受山門宗派的挑選。
可以說,南北的前途無量,渡口集會出現一個真正的修道之人。
這是一條大道,也是陳清老人期望的大道。
等南北成長起來,不管南北是否再回到渡口集,但是別人要來渡口集鬧事,那就要想一想能否承擔南北的怒火。
這是陳清老人的期望和規劃的。
可是事與願違,南北毅然地,一聲不響地離開渡口集。
現在,老人家就希望南北不要犯糊塗。
南北的確離開了,但他卻沒有糊塗。
他不會狂妄到就直接去單挑竇家白衣華服的道人公子。
這不是報仇,這是自取其辱!
南北半夜醒來,收拾一下,背起一個空空的大醒來,一言不發,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
南北想走嗎?
不想!
南北一點都不想。
他現在十分享受陳清老人教他修道的時光。
可是,南北走了,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南北也知道自己忍一忍,還能在陳清老人庇護之下安然度過還有近一年的時光,然後再次回到渡口集,肯定是錦衣當道,風光無限。
可是,南北覺得自己無法容忍。
腦子裏浮現得的,都是陳清老人在船頭那個蕭索的背影,還有身後衣服上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