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哈哈,是八哥有事,八哥似乎對你的側福晉很有心呢,四哥你要小心咯!”胤祥半開玩笑半警告地說。他這位冷麵的四哥是該警告一下,看到胤禛對風靈兒的冷漠,胤祥很不高興。
“四哥肯割愛麼?”胤禊正愁不知如何開口,胤祥的話反而給他開了個好頭,他於是順勢問胤禛。
“不可以!”風靈兒和胤祥同時抗議。
胤禛扯起一抹冷笑,他這個側福晉果然很受歡迎呐,居然能同時得到宮裏最出色的兩個皇子的青睞。難道她真的有什麼過人之處麼?胤禛不禁仔細地打量了她幾眼,以前他從沒如此仔細地看過她,他對她的印象至今還停留在那個一團黑墨的階段。所以這一眼,靈兒清麗絕美的容顏便盡入眼底,讓他不自主地一楞。奇怪,她額上的黑斑怎麼變淡了許多?更主要的是,她此刻正仰著頭看他,吐氣如蘭,仿佛清風拂麵,清風......,心底的某個東西被觸動了。
“四哥,你願意麼?”見胤禛沉吟不語,胤禊再問。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人是皇阿瑪賜的,八貝勒要是喜歡,大可去找皇阿瑪。”胤禛淡淡地回絕他。
因為誰都不敢去撥天子的須,一向謹慎的八爺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要他放手,他又深深地不舍嗬。
***
禦花園裏張燈結彩,大宴賓客!這一天應該被載入史冊,康熙非常得意,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皇帝能像他一樣,一天之內為這麼多兒子娶親吧。
雍和宮也是熱鬧非凡,因為康熙特旨著雍郡王與靈兒的喜宴按納正福晉的禮儀來操辦。這麼做一方便是因靈兒的格外受寵,另一方麵也是康熙在補償他曾備受冷落的兒子胤禛。
這裏最忙的是胤禛的額娘德妃和他的嫡福晉烏喇,而最閑的則是新娘風靈兒,她隻需乖乖坐著,讓一幫人圍著,在她臉上塗塗抹抹,發上插金戴玉即可。可是風靈兒是什麼人,豈是坐得住的,隻乖了一小會兒,然後,在眾人的一片尖叫聲中,桌上的的胭脂水粉已被她“不小心”地橫掃一地。
她還一臉無辜樣:“我,我隻是想看看那個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嘛!”
眾人哭笑不得。
***
夜深沉--
隔著薄紗的窗格,可以依稀看到室內的搖紅的燭光,紅的帷幔,紅的床,還有床邊一襲紅裳的新人,所帶來的朦朧的、低婉的喜氣。
胤禛就這樣靜靜地立在窗外。本該是喜慶的日子,他的臉上卻籠罩著一層千年寒冰般的冷漠,黑眸中噴出的卻似能炙燒一切的怒火。
耳邊不停地響著剛才部下的回報:年希靈是八貝勒的人,是胤禊準備獻給皇帝的禮物,八爺府的人都說年希靈和胤禊的關係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什麼程度的關係叫非同一般?
胤禛想起她額上的黑墨,想起乾清宮裏的選秀,想起胤禊多次在他雍和宮裏的不罷休。
可見他們的關係果然不一般,可是她為什麼要選擇他,選擇他這個失寵的皇子,難道是為了報複,報複胤禊的寡情薄義?是的,為了權勢不惜把心愛的女人推向別人的懷抱,什麼樣的女人能夠諒解呢。所以,她才要故意給自己的臉上抹黑破壞他的計謀,故意選擇一個最不得勢的皇子來對胤禊報複吧。
黑暗中,攥緊拳頭,他竟然成為了別人報複的工具!可笑的是,他竟然還曾被她漸漸融化,相信她刻意做出的純真的樣子,甚至為她開始期待婚禮早日到來。好吧,他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胤禛轉身離開,他對別人的女人沒興趣。
房內--
風靈兒倚著床框昏昏欲睡,卻被隨侍在一旁的宮女推醒。這個宮女福晉派來專門服侍風靈兒生活起居的貼身侍女。風靈兒之所以能很快把她當作親信,是因為她和風之界的侍女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靜兒。
“靜兒,怎麼啦?”風靈兒朦朦朧朧地揉著眼睛,一邊哈欠連天。
“小主,新郎還沒到呢,新娘不可以睡覺的,這是規矩!”靜兒再次提醒自己的主人。
“噢,又是規矩!”風靈兒痛苦地抱怨,怎麼今天的規矩特別多。她已經很累了,“那麼如果新郎一直都不來呢,我是不是要一直不能休息?”
“這......”靜兒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倒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可是,有新朗會在新婚之夜不進新房的嗎?
“可是......”她轉頭看時,風靈兒早已撐不住地沉沉睡去。無奈,隻好替她除去喜冠,拉好錦被。
***
這一夜,風靈兒美美地睡了個好覺,胤禛卻一夜無眠。
雍和宮裏到處是昨日留下的垃圾,紅色的絲綢,金色的剪紙,彩色的碎花瓣,掛在簷下,飄在花樹間,灑落在青石路麵上,在經曆了昨晚的歡鬧過後,此刻更顯淒涼,仆人們已經先一步開始打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