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的勞動(1 / 3)

“科學沒有國界,科學家卻有祖國。”

——巴甫洛夫

19世紀中葉的俄國,正處於沙皇封建專製統治之下,社會經濟百孔千瘡,遍體鱗傷。農奴製度束縛下的農村,更是落後到了極點,農民辛辛苦苦幹了一年,收獲的絕大部分要向各級政府和地主繳納租稅,自己所剩無幾。農民的生活簡直是悲慘到難以形容的地步了。然而,為了活命,又別無他路可走,也就隻好年複一年地在土地上耕耘著。

農奴製度統治下的俄國中部小鎮梁讚,也和廣大的俄國農村一樣,村民絕大多數以種地謀生。

小鎮的中心有幾座石頭砌的房子,那是政府和教堂所在地,其餘地方都是一排排的木頭房子,在楊柳蔭下的道路之間整齊地排列著。

這裏有兩條大河,一條是特魯別日河,一條是奧卡河。河的兩岸到處可見滿載貨物的平底船、木筏和小船。河岸的近處,人們為了防止河水的侵襲而栽上了柳樹。由於多年的河水衝刷,一些柳樹的根都露在了外麵。河岸的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每逢夏季,小鎮的居民就可聞到大牧場花草的芳香。

1849年9月26日,伊凡·彼得羅維奇·巴甫洛夫就出生在這風景秀麗的梁讚小鎮的一個牧師家裏。父親彼得·巴甫洛夫是鄉村的小牧師,跟城裏的大牧師相比,無論是地位還是待遇都有天壤之別。鄉村牧師是俄國教會裏最低級的職位,它和農民也差不了多少,少得可憐的薪水不足以維持家庭生活,因此還得經營土地。伊凡·巴甫洛夫的父親頭腦靈活,知書達理,很能掙錢。他栽種果樹和蔬菜,豐收年景收入在小鎮上也算是較多的。母親在家裏操持著家務。

彼得·巴甫洛夫雖然家庭收入在該鎮較高,但家庭生活未見多寬裕,其原因就是家庭人口多。他自己有4個孩子:伊凡·巴甫洛夫和他的姐姐及兩個弟弟。他還收養他兩個弟弟的孩子,一個弟弟以好鬥而遠近聞名,在一次鬥毆中被暗器擊傷致死,他的家庭就托付給了事業上一帆風順的哥哥彼得·巴甫洛夫。他的另一個弟弟隻顧吃喝玩樂,不管家人死活,結果後來成了流浪漢,他的孩子無人照管,也隻好來到伯伯家。

這樣一個人口眾多的家庭,隻靠兩個大人的勞動顯然有些力不從心。於是父母從小就教育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要吃閑飯,要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伊凡·巴甫洛夫是家中的長子,幫父母幹活更是責無旁貸。

種植蔬菜,需要疏鬆的土質,要求人們必須經常翻地。在綠色的田壟間,常常可以看到巴甫洛夫父子一前一後地勞作著。父親身上的那件襯衫閃現著一片片的白色汗斑;兒子光著膀子,不時地用手去抹頭上和臉上的汗珠,由於手上沾滿了泥土,所以臉上和身上也出現了一道一道的黑印。

父親翻了一壟又一壟,不知比他多翻了多少壟。這時,他對父親打趣地說:

“爸爸,看誰先翻完這一壟?”

“好,咱倆比一比!”

兩個人甩開膀子,隻聽見鏟子鏟青草莖發出的嚓嚓的響聲和啪啪的鐵鏟拍土的聲音。

“孩子,你翻完的時候,說聲‘到’。”父親從容不迫地低聲說。

父子倆紫赯色的臉上滲出了汗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但誰都顧不上擦。父親一邊翻地一邊揚著一雙濃眉說:

“不行啊,我的孩子,你把父親當老人看待,那還早著呢!”

結果,父子倆幾乎同時到了終點。父親先扔開鏟子,伸直了腰杆說:

“不頂事兒啊,好強的人,還得多吃點飯才行。”他朝著心愛的兒子微笑著。

“反正你也沒把我丟下。”兒子不服氣地辯駁著。

他們各自揩去臉上的汗,坐在田壟上休息了一會兒。頭上的太陽像火爐一樣,他們的汗擦也擦不完,伊凡·巴甫洛夫後背上仿佛已經彙成了一條汗水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