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在田壟間開始了午餐,他們打開了飯包,一人拿起了一個麵包,大口大口地吃著,吃得是那樣的香甜。
梁讚的農民比其他地方的農民有一點優越的地方,就是夏季割草季節,每家可以分得一塊草地,把草割下來,曬幹以後可以送到草市上去賣。
劃給神職人員彼得·巴甫洛夫的是奧卡河河灣牧場的一塊草地。割草的季節到了,各家各戶都用盡全力割草,因為得趕晴天,一邊割一邊曬,如果過了季節,草就枯萎不好割了。
巴甫洛夫家也不例外,每逢割草,也都是全家出動。伊凡·巴甫洛夫的小手拿鐮刀都有些費力,可他還是堅持割著。細嫩的小手被草劃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在陽光的暴曬下變得又紅又腫。有時草叢中有水,他就和父親一樣,全天泡在水裏。草叢中的蚊蟲還不時地向他們偷襲,所有這些他都頂住了。一天下來,他累得精疲力竭腰酸背痛,晚上睡覺時還夢見白天的情景,不停地呼喊著。
父親和母親看著孩子累成這個樣子,心裏十分不好受,但為了從小鍛煉孩子,使他長大後能夠迎戰艱苦的生活,他們還是希望孩子堅持下去。
伊凡·巴甫洛夫似乎看清了父母的用意,因此他能堅持到十分就絕不在九分的時候停下來。他的手拿麵包都費力,但他仍然堅持到這場大會戰的最後勝利。
在父親的蘋果園裏,每逢豐收年景,蘋果堆積如山。這些蘋果有的要曬幹,有的要裝在筐裏拿出去賣,巴甫洛夫就整天在蘋果堆裏挑來挑去,累得腰酸腿痛。
有一天,父親讓伊凡·巴甫洛夫和弟弟德米特裏挖樹坑。兄弟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坑挖好了,可父親突然過來說,原來的距離計算錯了,還需重挖。德米特裏說什麼也不再挖了,他聲稱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伊凡·巴甫洛夫沒說什麼,拿起鍬來,一鍬一鍬地開始重挖。德米特裏看到比他幹得多的哥哥二話沒說自己幹起來,覺得不好意思,就也和哥哥一起重新幹了起來。這時父親過來示意他們停下,說是有意要培養他們的耐性而叫他們重挖的。德米特裏聽後把鍬一扔,抱怨著父親,一邊往家裏走,一邊不停地嘟囔著。伊凡並沒有說什麼,父親朝他點頭微笑,他也會意地朝著父親微笑著。
伊凡·巴甫洛夫不僅幹著屋外的活,在家裏也力所能及地幫著母親做家務,劈柴、打水、生爐子,他樣樣都幹。直到垂暮之年,不論住在什麼地方,他總是親自動手生爐子,而且幹得幹淨利落。他常生氣地嘮叨:“現在的青年人連爐子都不會生。”他對自己的技術頗有幾分得意。
童年時代的體力勞動,練就了伊凡·巴甫洛夫健康的體質,他身材魁梧,有非凡的力量。繁重的勞動,艱苦的生活環境,使他養成了吃苦耐勞的習慣。以後在實驗室做實驗,他常常是整天、整夜地工作著。據他自己回憶,75歲以前,他從來沒有感覺到疲勞是什麼滋味。
他是跨世紀的科學家。他經曆了沙俄、蘇俄和蘇聯三個曆史時期,目睹了1905年革命,1917年2月革命,十月革命和人類曆史上的第一次大劫難——第一次世界大戰。沙俄統治的腐朽,社會經濟的落後,科學工作簡直到了難以進行的地步。社會動蕩,更給他的實驗帶來巨大的影響。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俄國的一些科學家和科學工作者紛紛奔向國外,去尋找更加美好的新生活。伊凡·巴甫洛夫沒有被困難所嚇倒,一些國外的科學家紛紛給他寫信,信中說憑著他這些科學成就和他所進行的科學研究,在國外的收入是俄國的幾倍甚至十幾倍,他都婉言謝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