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叫九柱戲的遊戲(2 / 3)

他是個左撇子。男孩子們不出聲地暗暗嘲笑他,但有一個男孩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連忙用手把嘴捂上。孩子們都知道,巴甫洛夫和男孩子們比臂力,右手跟右手比,左手和左手比。左手誰也比不過他,右手他也很有力氣,不過玩起九柱戲來,他仍舊是用左手,但一回也沒輸過,男孩子們誰也比不了他。

他真是百發百中,少了他,玩九柱戲就沒意思。這會兒,男孩子們都聚集在台階旁邊,把巴甫洛夫團團圍住,靜待著他將木塊削好。

“需要幫忙嗎?”有一個男孩問。

“我自個兒能行。”他執拗地搖搖頭。

木塊削好了,所有的孩子都朝空地上跑,巴甫洛夫很快就跑在前頭。

“喂,巴甫洛夫,用右手擊一回,那有什麼關係呢?”男孩子們打趣地說。

“就這樣擊一下看!”

他彎下身子,瞄準著,咬緊嘴唇,臉色很嚴峻。男孩子們知道:他擊木的時候,不管跟他談什麼,他都不理會。棍棒帶著呼呼的響聲在空中抖晃了一下,擊得木塊四散飛開。這時,他才掉過頭來看一眼,眸子靈活而俏皮地打著轉兒。

“你倒用左手試試看,就像我用左手一樣。”巴甫洛夫對那個挑戰的男孩說,同時交給了他木棍:“來吧,不用客氣,我叫一二你就開始,一……二,落空了,你這個打手,真是個笨蛋!”周圍的孩子們都快樂地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走過來幾個瘦而高的少年,他們是鎮上神學院的學生,比巴甫洛夫這一幫子要大一些。他們早就聽說巴甫洛夫是玩九柱戲的能手,今天他們特地來驗證一下,看看是不是果真如此。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這時巴甫洛夫正揮動左臂,眼睛盯著目標,棍子飛快地打了出去,手起棍落,地上的小木塊立刻被擊中,飛了出去。一片喝彩聲,果然是名不虛傳。

“怎麼樣,我們也參加一份?”一位少年擠了上來。

巴甫洛夫是他們這幫孩子的頭,沒有他的允許,別人是不敢亂答應的。巴甫洛夫睜大眼睛打量著對方,突然發現這位學生的口袋裏有一本書,巴甫洛夫靈機一動。“歡迎,歡迎,不過先得把書借給我看一看。”對方愉快地笑笑,拿出了書,交給了巴甫洛夫,巴甫洛夫把手中的木棍交給了他。

巴甫洛夫走到一旁,翻開了書。這是一本講人體功能的小冊子,對於這位隻有幾年文化的小學生來說,真夠深奧的了,連書上的一些詞句都看不懂。但是,這本書卻引起了巴甫洛夫的興趣。“為什麼人的胃好比榨油機一樣?”“人的心髒為什麼老是跳個不停?”“我什麼時候能夠知道:一個人的構造是怎樣就好了!”巴甫洛夫一邊看書,一邊這樣想著,他完全忘記了正在進行的九柱戲。

九柱戲玩完了,天也快黑了,孩子們走過來,拉壓在巴甫洛夫屁股下的衣服,他才抬起頭,目光從那書上移開。他看看天空,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殷紅的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空,真是美麗極了!是該回家的時候了,不然媽媽就又要到處吆喝了。小朋友們各自都穿上外衣,回家去了。

當天夜裏,寧靜的小鎮梁讚在春風中入睡了。偶爾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狗吠聲,溫柔的月光照在小鎮的房屋和鄉間的土地上,小河的河水在靜靜地流動著。在城鎮和鄉間的交界處,一間木屋的窗戶上終夜透射出燈光,還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它在和天上的明月爭輝!

從那時候起,一個出生於鄉村小鎮的普通孩子的心靈裏,便燃起了明亮的火炬,他要立誌學習知識。弄懂他要懂得的一切!

後來,巴甫洛夫成了科學家,獲得了諾貝爾獎,可童年時代玩的九柱戲卻一直伴隨著他度過一生。

在休息的時候,人們總會看到他不穿上裝外套,卷起袖口,不時地向上提提寬大的短褲,熱情地玩著九柱戲。他當著服務員們的麵這樣做,使那些紳士們感到有一點不舒服,最使他們不舒服的,是巴甫洛夫有時還跟服務員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