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敢於承擔決策的失誤(1 / 1)

常言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這既有給兵家的安慰,也是符合客觀實際的。同樣,決策也難免有對有錯,這就為我們正確對待、正確理解成敗得失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思想方法。其實客觀事物往往更為複雜,比如正確的決策卻未必可以成功;而錯誤的決策也有可能取得一個好的結果。

在《三國演義》第三十三回,曹操欲東征烏桓,但曹洪等大將反對說:如果我們率兵遠征,劉表、劉備乘虛襲擊許都,我們來不及救應,就很麻煩了。但曹操的心腹謀士郭嘉支持曹操遠征烏桓。曹操於是統率大小三軍,車數千輛,途經“黃沙漠漠,狂風四起,道路崎嶇,人馬難行”的沙漠等荒涼地帶。曹操見難想退,但郭嘉又勸他輕兵速進,攻其不備。終於曆盡千辛萬苦,在白狼山與敵軍相遇,依靠兵精將勇,奮力急攻,大勝而歸。曹操回兵後當眾檢討,說這次遠征是一次僥幸的勝利,是不值得效仿的錯誤決策,而曹洪等人的反對意見才是安全穩妥的,請大家今後不要怕提反對意見。

文過飾非,以“一貫正確”自居的領導人我們並不陌生,這種領導人或許可以一時保全麵子,遮人耳目,但這種做法於事業不利,往往是錯上加錯,雪上加霜。曹操豁達大度,性情豪爽,具有成功者的胸懷,又有更大的追求,所以他能主動地檢討自己的決策失誤,這當然是一種較高的境界。然而,如果能積極追求成功,又有勝敗乃兵家常事的超然大度,無所顧忌地、坦然地承認決策的失誤,似乎境界還更高一些。

有一位陶瓷廠的老板,在內地陸續辦了好幾家陶瓷廠,在業內是頗有名氣的成功人士,沒有人發現和想過他在投資方向和投資決策上有什麼錯誤。但後來我幾次發現,他在說到在某地投資時都說這是一個錯誤的決策,雖然公司在這裏賺了錢,收回了投資,產品也形成了品牌,相信至少今後幾年仍有效益,但來這裏投資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這個地方好像一個孤島或者半島,產品無法向四周輻射。原來有幾家到這裏來投資的陶瓷廠都失敗了,甚至後來再來投資的陶瓷廠也失敗了。我們之所以能站住腳,是因為產品有競爭力。當我們看清自己的處境時,我們有了後怕,今後再也不敢在這樣的地方投資了,一定要找便於產品輻射的地方投資。

這位老板隻是隨意的聊天,他不在乎也不必在乎人家對他的評價,更沒有什麼引導和用心。我想,這或許是一種更高的境界。

下麵的案例則暴露了一種最糟糕的思想境界。

在《三國演義》第三十回裏,袁紹發七十萬大軍討伐曹操,他的謀士田豐在獄中上書勸他:“今且宜靜守以待天時,不可妄興大兵,恐有不利。”這本來是正確的建議,但袁紹不僅不聽,還說要“破了曹操,明正其罪”,於是“旌旗遍野,刀劍如林”地向曹操進軍,結果被曹操殺得一敗塗地,隻引八百餘騎,逃至黎陽北岸,招收殘軍敗將。一天夜晚,袁紹聽見遠處軍帳中有人哭泣,於是悄悄去偷聽,原來是敗軍相聚,訴說喪兄失弟、棄伴亡親之苦,個個捶胸大哭,大家都說:“若聽田豐之言,我等怎遭此禍!”袁紹也十分後悔,覺得沒有麵子去見田豐。但第二天袁紹的另一個謀士逢紀調唆說:“豐在獄中聞主公兵敗,撫掌大笑曰:‘果不出吾之所料!’”袁紹聽了詭言後說:“豎儒怎敢笑我!我必殺之!”立即派使者去冀州監獄殺了田豐。

袁紹一心想顧全麵子,結果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本來他還有一定的實力,可以圖東山再起,但殺了田豐之後,內耗加劇,不聞忠良之言,終於徹底失敗。

袁紹的心理,田豐看得很清楚:“若勝而喜,猶能赦我;今戰敗則羞,吾不望生矣。”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也許素質低劣者都有和袁紹共同的心態,所以田豐吃得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