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衛苓始終都記得那個盛夏的深夜,那時她還正在讀書,某個周末的傍晚,她參加完同學組織的聚會之後,像往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讓她無意中遇到了一個身負重身的少年。
當時少年不知是什麼原因昏迷不醒,而且渾身是血,當她打電話將他送到醫院的急診室後,經過醫生反複診治,終於確定那個少年因為不小心傷到了視覺神經,而造成了間歇性失明症。
在他失明的那段日子裏,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沉悶,事後她才從他的口中得知,他叫歐澈,比自己年長兩歲,因為被父親懷疑他並非是親生子而離家出走。
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包括他的眼睛,也因為以前樹了太多仇家而被重傷到失明。
短暫的相處過程中,讓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和少女漸漸產生了愛情。
直到他被他的父親找回去,並且承認了當時的懷疑隻是一場誤會而已,歐澈的人生又重新走回原來的軌道。
他走之前,將自己隨身攜帶多年的一塊貓眼石戒指送給她,並承諾等他雙眼複明之後,一定會回來找她。
許多年過去之後,衛苓依舊無法忘記十六歲時的自己有多麼的天真,竟然傻傻的相信對方的誓言,甚至甘願為了這個誓言,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別人的好意。
直到有一天,她從電視上看到關於他的采訪,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頂端。
這個男人與自己屬於兩個世界,她曾是那麼的愛過他,可多年過去之後,當他的雙眼可以看到這世界的美好時,卻已經不再記得曾經陪他一起瘋過笑過,哭過鬧過的女孩了。
也許是為了給自己最後一個和他在一起的機會,衛苓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他的身邊,隻想看著他,陪伴他,當他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她會選擇默默的離開。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歐澈的身邊有了一個嬌豔可人的未婚妻後,心還是不受控製的被撕裂了。
隔著那道華麗的門板,依稀還可以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爭吵聲,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發生的第三次爭吵了。
說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她無法承受心愛的男人身邊伴著另一個女人,可她同時也希望那個她深愛的男人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如果周妮妮這輩子注定要陪著歐澈走完一生的話,她會無怨無悔的選擇徹底退出他的世界。
爭吵聲越來越強烈,這一層的工作人員極少,隻有歐澈比較信任的幾個助理來回走動著。
可眾人卻對室內發生的爭吵避之不聽,必竟老板的私生活並不是他們這些小職員可以隨便參與的。
當兩道大門應聲而開的時候,歐澈帶著滿臉的不耐煩從裏麵走出來,“你不走我走!”
“給我站住,我話還沒講完……”周妮妮從裏麵追出來。
“要講隨便你,我不會再聽……”
當兩個人經過衛苓身邊的時候,她忍不住站起身,對於這種爭吵的場麵試圖勸阻,“周小姐,你冷靜一些……”
“你哪位啊?”周妮妮惡狠狠的瞪她一眼,“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說話了?”
歐澈回頭冷眼瞪了周妮妮一眼,“她是我公司的員工,別說沒做錯什麼事,就算是做錯了,也沒輪到你來教訓。”
“你……”周妮妮被氣了個半死,“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來吼我?”
“我隻是就事論事。”
“你根本就不愛我。”她大吼,伸手指向衛苓,“是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推遲我們的婚期?”
衛苓被當成矛頭的指住,忍不住在心底歎息。
而歐澈則沒好氣的眯起雙眼,並厭惡周妮妮居然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中讓自己如此的不堪。
橫了衛苓一眼,他淡然冷笑道:“如果你一定要找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件事的話,那麼隨便你怎麼想吧。”
“你……”
周妮妮氣得臉色煞白,當這一層所有的職員都用同情的目光去看她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自己再呆在下,肯定會成這裏的笑柄。
帶著幾分不甘心,她跺著腳,氣極敗壞的離開此地。
而歐澈則淡淡的瞟了衛苓一眼,眼中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挑釁和曖昧,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嘴巴湊到她麵前,“雖然我一點也不覺得你的容貌能引起周妮妮的嫉妒,但不得不說,偶爾拿你來當成我的擋箭牌的感覺,也還不錯。”
優雅的挺起身,“另外,很感謝你昨晚對我的款待,有機會我會回報給你的,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聲,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衛苓臉上保持著的笑容慢慢淡開。
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危險與邪惡氣息的男人,真的讓她……曾愛得那麼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