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我剛坐穩椅子,正要讀報。
這時,單位同事蓉蓉笑吟吟地走進辦公室。
我猜想蓉蓉又要給我說媒了。我忙低下頭,假裝看報紙。
果然,蓉蓉壓低聲音說:“呆子,我上次介紹的那個女孩雯麗,說你很有才,就是臉上有道疤痕,難看死了!她還懷疑你過去曾在外麵打打殺殺呢。”
我笑道:“你看我是那主兒嗎?要不是我臉上有道疤痕,說不定有多少女孩會看上我呢!”
蓉蓉一本正經地說:“少臭美!我問你,你臉上的疤痕到底是怎麼回事?要實話實說。”
我苦笑道:“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那還不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胎記!”
“胎記?你騙誰?胎記還會長到臉上?”蓉蓉笑歪了嘴巴。
見她不信,我隻好閉嘴了。
蓉蓉不依不饒地問:“你是不是跟女人打過架,被抓破了臉,才留下了疤痕?”
見她硬是不信,我隻好說謊:“有一天晚上,我到朋友家喝醉了酒,回家途中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跌破了臉,才落下了這倒黴的疤痕。”
蓉蓉搖著頭:“我們從未見你喝過酒,你編故事也太離譜了吧!”
我說:“不騙你。就因為那次跌破了臉,我才發誓不喝酒!”
蓉蓉笑著說:“你別油嘴滑舌了。你臉上的疤痕到底是怎麼來的?是不是被人用硫酸潑的?或者是被人用刀子劃破的?”
我有那麼橫嗎?她幹嗎總往壞處想呢?如果不是看在她為我牽線搭橋的份上,我還真懶得理睬她。
於是,我繼續說謊:“實不相瞞,你知道我是當兵出身的。在一次軍事訓練中,我的臉被戰友不小心弄傷,才落下了疤痕。”
蓉蓉沉下臉,生氣地說:“你把我看成白癡了!誰會相信你的鬼話?我是出於好心,才給你說媒。你再不如實相告,我今後永遠不會給你搭橋了!”
我一聽便蔫了下去,因為我畢竟是年過三十的老處男,在姑娘麵前沒有任何本錢了。
想到這點,我哭喪著臉說:“我這疤痕都是朋友皮皮給害的!”
蓉蓉睜大眼睛,饒有興趣地聽著。
我紅著臉說:“皮皮愛上一個名叫芳芳的女孩,為了贏得芳心,他死打爛纏要我去扮搶劫犯的角色,配合他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戲。”
蓉蓉驚異地望著我,說:“這倒有點意思!你答應了他?”
為了不讓她聽出破綻,我故意吞吞吐吐,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歎息道:“唉,那是一個風高天黑的夜晚,芳芳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見她走近,我便撲向她,一下子搶到了她的包。沒想到芳芳是個農村長大的孩子,她先是一驚,但隨即便奮起反抗。她用長長的指甲,抓破了我的臉。我疼得暴叫。就在這時,皮皮騎著摩托趕來了。他大吼一聲,衝上來就要同我拚命。我佯裝格鬥一番,掉頭就跑。皮皮也不追了,轉身來照顧芳芳。”
蓉蓉笑著問:“後來怎樣?”
我說:“芳芳看清來救自己的人是皮皮,便提出去公安局報案。皮皮慌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芳芳說縱容壞人就是犯罪,拉著皮皮就要上派出所。萬般無奈,皮皮隻好坦白了自己導演的這出鬧劇。”
蓉蓉急切地問:“再後來呢?”
我說:“芳芳非常惱怒,同皮皮分手了!”
蓉蓉失望地說:“想不到一樁美事竟這樣弄巧成拙了。可惜呀。更可惜的是,你的臉上還無辜留下了疤痕,破相了!”
我苦笑道:“丟人,太丟人了!不說了。”
聽完我的解釋,她笑著說:“這才像人話!難怪你老瞞著我。想不到你也怪可憐的。哈哈,我這就回話去,叫雯麗放心,你呆子不是那種壞人。”
說罷,她火急火燎地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