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高照,左相來國師府謝百裏破風相助之情,兩人正在書房說著話,便聽下人來報,說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求見?”
“是穆侯府的九夫人!”
百裏破風和左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穆侯府的九夫人便是穆楚寒的嬌妻,刑部尚書家的貴女。
“國師與江氏女也有交情?”左相不免多疑,問。
百裏破風搖頭,他記得這位江氏嫡女,一是因為她手腕上帶著的那串慧空大師的佛珠,二是因為她是穆楚寒甘願為之付出性命的女人。
左相記起宮中對沐雪的傳言,又說:
“傳聞,這位九夫人對穆家老九癡情的很,在她眼中,穆家老九簡直就是個絕世好男人,還說他人和氣,性子也好,嗬嗬。”
百裏破風看了一眼左相,淡淡的問:
“這話,左相是從何處聽來的,怎得本國師不知情?”
這本來就是皇後娘娘的人帶回來給左相的消息,如今他一不小心竟說了出來,國師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人又精明,不定就能猜到他在皇宮裏布了眼線,探視皇帝的起居。
左相給百裏破風冰藍的眸子盯得有些發慌,故作鎮定的說:
“也不知是聽哪個大人說起的,便記了下來,嗬嗬…。”
百裏破風淡笑一下:“這些閑言碎語,左相還是不要去聽的好,若是傳出去,免得讓人誤會左相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有礙左相的名聲。”
左相尷尬的笑了笑。
百裏破風又說:“如今她既來了,本國師也是要見一見的,左相便回去吧。”
左相不用猜也曉得,江氏女肯定是來找國師幫忙的,畢竟天下皆知,國師大人在皇帝麵前的分量有多重,很多事情,明明已成定局,國師三五句話可能就改變了。
隻看穆楚寒這事,拖來拖去鬧了一個多月了,還不是國師開口才一步步定下罪來。
隻是這江氏女也可憐,怕還不知道她自己的老子都在朝廷上進言,要求處死穆家老九吧,且這事是國師大人一手安排的,她一個小小弱女子,又怎麼會說動國師幫忙?
國師要的東西,她給的起嗎?
如此這般想著,左相又放下心來,由國師府的小童領著,從後門出去了。
沐雪突然在半道上改變了方向,要求去國師府,把大家都驚了一跳,隻是如今誰也攔不住她了。
到了國師府,明路去叫門,沐雪在馬車上等了半歇,終於來了人,說國師請九夫人進去。
紅湖和珠兒便來將沐雪扶下馬車,沐雪看了一眼後麵一輛馬車,裏麵坐著彌生,彌生便是國師想要的人。可爺似乎並不願意給國師,怕是彌生對爺也是十分重要的,沐雪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猶豫了一下,終是沒叫彌生跟著進去。
沐雪跟著來迎的小童一路往裏走,國師府修的豪氣奢華,走廊全部掛著華燈,如白晝通明,隻她仔細觀察,發現國師府上伺候的下人全是男童男侍,竟沒有一個丫鬟,一路走來,連個嬤嬤都沒碰到。
世人傳國師大人是個斷袖,且這事兒還是爺給捅出來的,莫不是真的?
“九夫人,到了。”
小童提醒,沐雪才收了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提起精神,撐著自己的腰進去,珠兒與紅湖要跟進去,沐雪止住了。
“就在這裏等我。”
“可是夫人?”紅湖不放心。
沐雪冷冷的看了紅湖一眼,紅湖便不敢再說什麼。
堂裏,百裏破風見沐雪扶著自己的大肚子,一步步朝他走來,指了指麵前不遠處的椅子:
“九夫人請坐。”
沐雪也不矯情,略略屈膝喊了聲國師大人,便過去坐了。
有個清秀的童子給沐雪上了茶,沐雪端起來,揭開茶蓋,看是花茶,卻還是不敢喝,隻看了看便放下了。
百裏破風看她緊張防備著,也不惱,眼睛落在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
“九夫人稀客,來此,所為何事?”
沐雪抬頭,開門見山:“大人乃國之棟梁,得皇上信任。”
“我家爺逢此劫難,大人可否伸與援手,助他渡過此難?”
沐雪對上百裏破風冰藍的眼睛,又道:
“若成,小女子定傾力相報!”
說著,沐雪將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來,放在旁邊的幾上。
百裏破風看了一眼,卻笑:
“本國師位高權重,而夫人深居內宅,有何能相報與我?”
不錯,國師深得帝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
“國師想要什麼,不如說來一聽!”
沐雪今日來求,落在別人眼中自然是不自量力,但既然國師能相助左相,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欲望,依他現在的位置,左相與他交換的肯定不是權錢,而是別的。
既如此,何不一試,左相能給,穆府依舊能給。
雖然沐雪心裏一直隱隱覺得國師想要的是彌生。
說起來,這次百裏破風相助左相他們,連左相都十分吃驚,因為他什麼要求都沒提,左相他們猜,或許國師是為了泄私憤。
“本國師無所求,九夫人要失望了。”
沐雪不死心,指著她放在幾上的佛珠:
“大人不是對此佛珠的主人,極感興趣嗎?”
百裏破風看了一眼,淡淡說道:“倒是該物歸原主了。夫人所求本國師無能為力,倘若夫人肯割愛,留下此物,本國師或可幫著去求個恩典,在子煦處決之前,讓你們見上一麵,如何?”
竟是隻要佛珠,不要人了?
沐雪有些驚訝,心思飛轉,覺得百裏破風是指定不幫忙了,不過,退一步說,能見上穆楚寒一麵也好。
他到底有何計劃,她倒想問上一問。
沐雪應下了。
百裏破風喊了人送她出去。
沐雪走後,百裏破風走下去,拿起幾上的佛珠,轉身去了後麵的一間屋子,屋裏銀色藍瞳美少年看他進來,趕緊恭敬的起身。
“坐吧!”
百裏破風冰藍雙眼盯著他,看的少年局促不安,百裏突然探身過去,拉開他的衣袍,少年露出如玉的肌膚,胸前兩點嫣紅,欲滴欲泣。
少年自從被帶到國師府,一直聽說國師對他有非分之想,外麵的人全都這樣傳,可國師除了好吃好喝供著他,卻一直沒有動過他。
難道就是今日嗎?
少年一時驚嚇,瞧著麵前百裏破風,無所挑剔的俊臉,想著他手中權力又大,能給自己庇護,若真想要他,他倒也願意。
百裏破風拉開少年的衣袍,大手捏著他玉肩,少年忍不住全身顫抖一下,絕美的臉上浮現出紅暈。
百裏破風將他轉過身去,瞧著他後背上刺著朵佛祖座下的血蓮,那是做不得假的。
百裏破風伸出手指輕撫在少年後背上,那朵佛蓮間,來回流連。少年咬著唇,身子在他手下不住微微戰栗。
聽說第一次會特別痛,可他們都是男人,又要如何?
少年耳根都紅了,安安靜靜的,雖願意,心裏還是忍不住害怕。
就在少年羞的滿臉通紅,感覺自己身體在百裏破風手指下,起了種怪異的快感的時候,百裏破風停了手,溫柔將衣袍給他拉好。
拉起他的左手,將一串佛珠套到他手腕上:
“物歸原主,往後別再弄丟了。”
說完便出去了。
少年瞧著手腕上的佛珠,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他對自己不感興趣嗎?為何停了手?
這邊,沐雪從國師府出來,雖沒報多大希望,但能用一串佛珠,換的與穆楚寒相見一麵,也是值得了。
紅湖將她扶到馬車上,沐雪說:
“我們不回穆侯府,去爺在外麵的宅子。”
青崖見沐雪黑夜帶了眾奴婢來,儼然一副要常住的樣子,微愣了愣神,娃娃臉上又堆起笑容,趕緊讓人幫著收拾。
第二日,沐雪使明路去叫了程大夫來,原本沐雪是要邀程大夫住在府裏,程大夫不樂意,沐雪便給他在外麵買了個二進小院,程大夫心安理得的接了房契,笑得如隻老狐狸。
程大夫進屋坐下,沒顧得上喝茶,說:
“雪兒,你不來尋我,我正打算來找你呢!”
“九爺定罪的事,你也聽說了?”
程大夫點點頭:“外麵鬧得沸沸揚揚的,從昨兒起,全盛京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程大夫見沐雪臉色不太好,顯然沒休息好,又說:
“當初你向我討要落胎藥,我倒有些後悔沒給你了,如今你肚子裏的孩子都快足月了,穆九要是死了,穆侯府的人指定是要這個孩子的。”
“若你再脫身,也是骨肉相離,倒是頗為傷感了!”
程大夫一直以為沐雪恨透了穆楚寒,畢竟之前她可是拚著一死也要離開他,懷了他的孩子頭一個念想也是不想要。
如今聽了穆楚寒要被處決的事,程大夫倒是鬆了口氣,不過又擔心起沐雪肚子裏他留下的孩子來。
“雪兒,你可算是給穆家這個畜生害慘了!”
沐雪見程大夫誤會了,便搖頭說:
“老狐狸,如今不一樣了,我希望無論如何能保孩兒他爹爹一命。”
程大夫愕然,望著沐雪。
“上次您給我說的那種秘藥,還有嗎?”
沐雪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望著程大夫。
“什麼藥?”
“就是當初在金陵你提到的,吃了會讓人假死三日的藥。”
“你問這個幹嘛?”程大夫聲音不自覺得壓低,一副緊張的樣子。
沐雪一臉堅定:“當時覺得此藥凶險,如今卻隻能一試。”
程大夫撇撇嘴:“那藥我沒帶來盛京。”
沐雪盯著程大夫的臉,程大夫鼓著眼睛與她對望。
少息,沐雪摸著自己的肚子說:
“程大夫,若他真死了。”
“怎樣?”
“不怎樣,餘身已寥然無趣罷了!”沐雪歎了口氣,兩眼放空,頗為寂寥落寞的表情。
程大夫瞪大眼睛:“外間傳聞竟是真的嗎?你怎得如此傻!”
沐雪笑:“外間都在傳些什麼?”左不過是說她不要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