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聽到了多好笑的笑話般,這位小姐說完,旁邊幾個貴女就跟著笑了起來,旁邊幾個太太也不製止,全都斜著眼,幸災樂禍。
江心霖沒嫁過來時就隱約聽過一些古家的事情,曉得自己要嫁的是先頭太太所出的三公子,如今的太太又生了一位公子並兩位小姐,把自己的夫君已然養成了廢物點心。
但三姐姐卻說,古三公子不是傳聞中那般,而是個極好的兒郎。
那次梅園初見,起初見他雖長身如玉,俊逸琳琅,卻一臉吊兒郎當,眉眼始終帶著風流調笑,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等正經說起話來,才發覺他談吐風雅得體,並不像傳說中那般草包。一雙眼睛雖時時含笑,緊緊盯著自己,卻也規矩,對她極為尊重,不曾有半點越禮。
心下砰砰然,有些悸動。
既然已經決定嫁他了,江心霖也不去在乎外界的傳言,今日一到新房,古家和太太家的婦人、小姐一窩蜂得湧了進來,嘴上說著福氣話,語氣卻多有不屑,江心霖又不是傻子,早聽出來了。
想著今日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江心霖雙眼在紅紗下噴火,忍了又忍。
如今見她們竟然那拿話當刀子使,直接往自己三姐姐痛處捅,便再也忍不住了。
江心霖一把掀了頭上蓋著的紅紗,雙眼噴火瞪著麵前幾個貴女: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什麼東西,也對我三姐姐指手畫腳!”
“哎呦,新娘子怎麼把蓋頭掀了?”
“這是大不詳啊!”
幾個婦人大驚小怪起來,語氣充滿濃濃的嘲諷與不懷好意。
那位小姐被當眾嗬斥,揚著脖子:
“我有說錯嗎?別以為自己還是世子妃,都已經被穆侯府趕出來,要是我,定是躲在家裏不敢出門,還出來招搖,臉皮也是夠厚的!”
江心霖站起來,氣得發抖用手指著她:
“你是誰,那麼無禮?給我出去!”
沐雪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講真,外界那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她從未放在心上。
畢竟是江心霖和古赫黎的大婚,沐雪不想鬧起來,站起來,拉下江心霖的手指,看都不看屋裏的夫人和貴女,語氣淡淡道:
“六妹妹,別鬧,今兒你可是新娘子,趕緊把蓋頭蓋起來。”
沐雪撿起地上的紅紗蓋頭,要給江心霖蓋上,江心霖扯了下來,咬著唇,臉都氣紅了:
“三姐姐總是這樣好性,這才由得這幫小人說三道四。”
沐雪噗嗤一笑:
“我的好妹妹,你怎麼能指望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呢?”
“快別為難人家了!不過就是幾聲狗吠,聽了都汙耳朵,若認真與之計較,倒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沐雪這話一出,屋裏那幫夫人、小姐們臉上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臉僵硬了。
江心霖望著那位挑釁的小姐,抬了抬下巴,特別不屑的看著她:
“三姐姐說的對,和她計較,倒是顯得我們丟份了!”
那小姐被比作狗,羞憤難看得緊。
“江家的,你說誰是狗?”
沐雪抬眼,抿著嘴,笑靨如花,風輕雲淡:
“誰應誰是!”
“你!”
那小姐氣得跳腳:“你不要臉,沒成親就與人珠胎暗結,全盛京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蕩婦,你還不許人說了?”
沐雪當即沉了臉。
看打扮這位小姐還沒出閣,卻說出這樣的汙言穢語來,急的旁邊另一個小姐去拉她的袖子,可這小姐自覺自己丟了臉,什麼也不顧,繼續大喊:
“你拉我做什麼,她做的出來還怕人說?”
小姐從鼻子哼了一聲:“聽說那位穆九爺原本訂的是你家四小姐,你個不要臉的,不僅勾引自己的妹夫,還懷上了孩子,真是惡毒啊!”
“你這樣的人,就是我們盛京貴女的恥辱!”
江心霖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看著這位小姐劈裏啪啦的說個不停,旁邊的夫人也有覺得不妥皺眉的,卻沒人阻止。
隻那小姐旁邊一個穿鵝黃夾襖的小姐一個勁兒的拽她的袖子,小聲說:“芸姐姐,別說了,你別說了。”
江心霖跺腳:“蘭兒,快把她給我趕出去!”
沐雪伸手攔住了,冷冷道:“別,六妹妹,就讓她說,我倒想知道盛京都是怎麼傳我的。”
“三姐姐!”江心霖心中著急,眨眨眼睛,眼睛紅了。
古三公子和姐夫結仇的事兒,江心霖是知道的,當初定下這門親事,她還有些擔心會與三姐姐生分了,不想三姐姐卻在她麵前對古三公子讚不絕口。
她不過是隨性幫過三姐姐一回,幾百兩銀子的小事,三姐姐卻給了她十萬兩銀子,前些日子添妝又是那般的大手筆,江心霖總覺得自己占了她的便宜,心裏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