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私賣武器(1 / 2)

盧漢征得顧祝同的支持以後,立刻開始擴大保安部隊,他讓保安司令部參謀長佴曉清負責招募新兵。讓剛剛擔任雲南警備司令部參謀長的馬鍈與何紹周協商,把霍揆彰在任時收繳的保安部隊的精良武器發還給保安部隊。他對馬鍈說:“你剛上任當了警備司令部的參謀長,我就給你了這麼一個難題,你去見何紹周,不要著急,慢慢地跟他協商。本來這件事我想親自去和他談,可考慮到我出麵,何紹周一旦拒絕了,我們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你去找他談,萬一不成,日後我們還有機會。”

第二天,馬鍈來到警備司令部,直接去找何紹周。一見麵,何紹周很客氣,忙招呼馬鍈入座,並讓副官端來熱茶。寒暄過後,馬鍈說:“何司令,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一下。”何紹周說:“什麼事啊?還這麼客氣,說吧。”馬鍈說:“保安部隊原來的裝備挺不錯的,每個排都有一挺輕機槍,每個連都有一挺重機槍。可是在把保安部隊的指揮權交還給盧主席之前,霍揆彰司令由於和盧主席之間有點不睦,所以便將這些重武器和一些精良的輕武器都給收繳到了我們警備司令部,給保安部隊士兵們換成了一些劣等武器。這些我想何司令比我還要清楚,現在,您升任司令了,你和盧主席兩家是至交。我想我們是不是把這批武器交還給盧主席,這樣就更增進了您和盧主席的情誼。日後地方上供應糧秣等事情有盧主席操持,軍事上有您何司令掌握,雲南這個地方就會固若金湯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聽了馬鍈的話,何紹周半天沒有言語,他知道這是盧漢安排馬鍈向他要武器來了。其實他心裏很清楚,蔣委員長對盧漢並不放心,所以雖然委員長讓他以晚輩之禮服從盧漢,其實這裏麵的機關他是很清楚的。這個服從是象征性的,隻是給盧漢一個麵子。所以,他一從副司令提升為司令,他在心裏就打好了主意:那就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可以服從盧漢,但在一些重要問題上他絕不能買盧漢的賬。想到這兒,他忽然板起麵孔,一本正經地問馬鍈:“馬參謀長,不知這件事是您自己這麼想呢,還是盧主席讓您來跟我說呢?”馬鍈一聽這話,心裏立刻打起了鼓,一開始盧漢讓他來跟何紹周談的時候,他還很不以為然,覺得這件事何紹周不可能不答應。難道他不知道關麟徵和霍揆彰是怎麼被趕走的嗎?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件事絕不像自己想得那麼簡單。他從心裏佩服盧漢,多虧他沒有親自出麵,否則吃這麼一個閉門羹,不僅是很難堪,更是連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想到這兒,馬鍈不卑不亢地說:“何司令,這純屬我個人的建議,盧主席並不知情。我也是為了能夠看到你們倆人搞好關係,軍政團結,那是整個雲南的福氣。我不願意看到像以前那樣軍政不和,鬧得不好收場。當然,你們兩家有交情,自然不能和關司令、霍司令相比。如果您覺得我的這個建議有什麼不妥當,那就當作我沒有說。”

馬鍈說這番話自然是軟中帶硬,暗示何紹周不跟盧漢配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何紹周自然也聽出了話外之音。可他並不害怕盧漢,他跟關麟徵和霍揆彰不同,他是何應欽的親侄子,並且因為何應欽沒有子嗣,將他過繼過去。雖然自從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改成國防部以後,何應欽受陳誠等人的排擠,失去了參謀總長和陸軍總司令兩個重要職務,而由陳誠和白崇禧分任參謀總長和國防部長。可何應欽畢竟是蔣委員長身邊的紅人,前不久,他剛剛被蔣委員長派往美國,擔任聯合國安理會軍事參謀團中國代表團團長。這雖不是一個多麼大的官職,但是能在聯合國擔任如此重任,也足見委員長對他的信任。所以,國民政府內人人都知道,何應欽決不會久居人下,他一定會東山再起的。這次,蔣委員長對他何紹周委以重任,就足以證明了這一點。所以他是有靠山的,他完全可以不理會盧漢的威脅。但是他也不想一下子做得太絕,他也很清楚,得罪了盧漢,日子也不會好過。他想了這一些之後,便婉言拒絕說:“這件事情容我考慮一下,以後再說吧。”馬鍈當然明白何紹周的意思,他沒有再說什麼。坐了一會兒,馬鍈便起身告辭了。

回到五華山,馬鍈把去見何紹周的情況向盧漢作了彙報。盧漢坐在沙發裏,一邊喝著茶,一邊很仔細地聽完馬鍈的彙報。他什麼話也沒有說。馬鍈看了看盧漢,發現盧漢的臉色很平靜,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馬鍈很佩服盧漢的這份涵養功夫,同時他知道,盧漢肯定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不然他不可能一點生氣的樣子也看不出來。過了一會兒,盧漢很平靜地對馬鍈說:“你要暗中監視何紹周,這批武器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當然我們不能光靠這一批武器,即便何紹周痛痛快快地全部給了我們,也遠遠不夠我們擴軍的需要。所以,我們可以向五十三兵工廠購買。這是中央設在昆明的一個大型兵工廠,據我了解,從今年8月開始,中央給兵工廠的任務減少了很多,每月隻生產捷克式輕機槍300挺。但是兵工廠自負盈虧,人員眾多,產品收入連發工資都不夠。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向兵工廠訂貨,購買輕機槍。我想他們肯定也樂於接受這一訂貨。他們生產多少,我們就收購多少。再一個就是中央在車裏、佛海有個前進倉庫,儲存有一個步兵師的武器。我已經派餘建勳為思普專員了,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會同四十三補給區,把這個倉庫的武器偷偷地運來昆明交給保安司令部。我想,今後我們還要繼續擴大保安部隊的編製,我要擴展成幾個旅。”兩個人正說著話,財政廳長林南園來了,落座之後,盧漢對林南園說:“我和馬鍈正在說著警備司令部的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何紹周不買我們的賬。那他就別怪我不講交情了。我打電話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從今天開始,警備司令部由我們地方承擔的一半糧餉停發,一文錢也不給他們,讓他光靠中央給的那點錢過日子去吧。如果何紹周找你要錢,你就說地方稅收收不上來,省政府和保安部隊還不夠用,哪裏會有錢給他警備司令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