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剛走後,吳思雨叫來了保密局雲南站報務員陳雯雯。陳雯雯今年剛剛21歲,他是在抗戰時期抱著抗日救國的思想報名參加了軍統局主辦的機電培訓班,可沒等她培訓結束,日寇就投降了。她便被分配到軍統雲南站做了報務員。由於她長得很漂亮,一來到昆明,便被吳思雨盯上了。有一天,吳思雨借口說晚上有一個電報要往外拍發,把她留在了電報室。吳思雨買來了晚飯,還拿來了香檳酒,吃過晚飯,陳雯雯就覺得渾身發燙,渾身麻酥酥的,而吳思雨的手卻不安分起來,漸漸的她就倒在了吳思雨的懷裏。從那以後,她便成了吳思雨的情婦。今天,吳思雨叫她來,給了她一個新任務,叫她去勾引朱英斌。陳雯雯一聽,立刻就火冒三丈:“吳站長,當初你使用詭計把我給玩弄了,現在你玩夠了,厭煩我了,竟然拿我去做這種事,我不幹!”說著,她扭過頭去,眼裏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吳思雨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裏,雙手捧著她的臉,說:“雯雯,其實我的心裏也是舍不得。可是現在,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沒等他說完,陳雯雯便說:“你遇到麻煩,就拿我去做這種事嗎?虧你還口口聲聲說愛我!”吳思雨說:“雯雯,你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
“你看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氣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陳雯雯賭氣說:“我不聽!”
雖然陳雯雯的嘴裏說不聽,可是吳思雨知道她在聽,因此吳思雨隻管自言自語地說下去:“龍雲派了他的副官劉宗嶽回到昆明,劉宗嶽沒等離開南京,老頭子就讓毛局長發來了電報,要我務必要探聽到盧漢和劉宗嶽之間的談話內容。可是我們在盧漢身邊沒有內線。如果這個任務完不成,後果就嚴重了。以前我曾經對你說過,戴老板死後,鄭介民、唐縱和毛人鳳三人爭奪局長寶座,開始他們三人之中是鄭介民占上風,於是我便支持鄭介民。可惜鄭介民剛剛當了軍統局局長不到半年,就被毛人鳳給擠出去了。毛人鳳對我是恨之入骨啊!你想想,這次任務完不成,他會放過我嗎?雯雯,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一命了”經不住吳思雨的一番花言巧語,陳雯雯終於答應了他。
這一天傍晚,朱英斌下了班,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張瑞剛。張瑞剛老遠就打招呼:“朱副官,多日沒有見到你了。忙什麼呢?”朱英斌自然早就知道張瑞剛的身份,他也知道軍統的人是既不能得罪,又不能走得太近。所以他一直與張瑞剛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不過,張瑞剛有錢,有時候他能帶朱英斌到風月場裏去玩玩。所以朱英斌表麵上對張瑞剛還是很熱情的。這幾天朱英斌的嶽母病了,老婆回娘家已經好幾天了,朱英斌的心也早就不安分起來了。今天碰上了張瑞剛,他知道張瑞剛是一個情色場裏的老手,不知怎麼回事,今天一見到張瑞剛,他的心裏就有一種預感,他預感到今天張瑞剛會請他去玩玩。果然,張瑞剛一邊和他一塊兒走著,一邊說道:“我剛剛物色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舞女,那身材、那模樣、那舞姿、那個水靈勁兒,嘖嘖,簡直就是天仙啊!可惜我的長相不行,我去了好幾次都沒能弄到手。我今天一見到你,馬上就來了靈感,就憑你這身材和舞姿,一定能夠征服她。怎麼樣,老弟,我陪你去見識見識?”朱英斌沒有拒絕,他情不自禁地就跟著張瑞剛坐上黃包車來到了大觀樓。
走進大觀樓,張瑞剛領著朱英斌繞過了一對對翩翩起舞的人們,在舞廳一側看到了陳雯雯。陳雯雯穿著緊身的衣褲,化了淡淡的妝,與周圍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陳雯雯的美是一種青春的綻放,甚至有一種清純的美麗。朱英斌一見到陳雯雯,眼睛都直了。張瑞剛給他們作了介紹,然後笑著問:“陳小姐,怎麼沒有去跳舞呢?”陳雯雯淡淡地一笑:“我剛才跳了兩曲,有點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張瑞剛說:“真是機緣巧合啊!陳小姐正好休息了一會兒,朱副官正好來到。陳小姐,朱副官的舞跳得可是很好啊!如果你們兩個人跳舞那可真是珠聯璧合啊!”陳雯雯嬌嗔地說:“你少耍貧嘴,我看人家朱副官可是儀表堂堂,不像你們這些人整天像蒼蠅似的圍著別人亂轉。”張瑞剛打趣說:“哈哈!剛一見麵就有好感了,陳小姐,這也太不公平了!我和你認識少說也有一個月了吧?你怎麼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呢?”說到這兒,他故意做了一個鬼臉說,“好好好!我承認不如朱副官長得帥,我退出。你們跳吧!”這時,舞曲又響起來了,朱英斌站起來,很瀟灑地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陳雯雯緩緩地站起來,讓朱英斌挽著她步入了舞池。兩個人一邊跳著舞一邊低聲的說著話,陳雯雯吐氣如蘭,朱英斌簡直陶醉了。一曲終了,兩人已經儼然是一對情人的樣子,相擁著走出舞池。而此時,張瑞剛已經讓侍者送來了白蘭地,朱英斌接過張瑞剛遞來的白蘭地一飲而盡,陳雯雯輕輕地抿了一口。三個人一邊喝著白蘭地一邊說著話,第二支曲子又響起來了,朱英斌和陳雯雯又相擁著步入舞池。張瑞剛也和一名舞女跳了起來,他扭過頭看了看朱英斌和陳雯雯,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