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自己卻要背叛盧漢,他覺得良心上很是過不去。昨天在大觀樓他雖然對陳雯雯說是為了陳雯雯才背叛盧漢的,其實並不是,最起碼不全是為了她。他更怕的是吳思雨把他的照片散發出去,那他就全完了。就算能舍棄榮華富貴,可他的老婆孩子呢?怎麼辦?他很後悔自己生活不檢點,中了人家的計。他心裏說:盧主席,對不住了!雖然下定了決心跟著保密局幹,可他的心裏總是不得安寧。正當他在院子裏魂不守舍的沉思著的時候,楊誌華過來了。楊誌華看到他這個樣子,便問:“英斌,你怎麼了?”朱英斌嚇了一跳,一抬頭見是楊誌華,便支支吾吾的說:“沒什麼,沒什麼。”可楊誌華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很不放心,就又關心地問:“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朱英斌便順嘴說道:“我昨天晚上有點著涼了。”楊誌華說:“那你就先去休息休息吧!這兒有我在就行了。”朱英斌趕緊說:“不用,不用。我臨來的時候已經喝過藥了。這會兒已經沒事了。”兩個人正說著話,盧漢來了。兩人趕忙立正、敬禮。盧漢一邊急匆匆地往辦公室走,一邊說:“誌華,你來一下!”楊誌華跟著盧漢進了辦公室。
朱英斌站在院子裏,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以前盧漢都是還禮的,可今天怎麼就沒有還禮呢?為什麼臉色那麼不好看呢?他叫楊誌華進去幹什麼呢?是不是他發現什麼了?一連幾個為什麼,朱英斌的身上冒出了虛汗。不一會兒,楊誌華出來了,他走到朱英斌身邊說:“你看你,讓你休息你就是不聽,你的臉上都是虛汗。我已經給主席說了,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朱英斌正在極度的緊張中,他沒聽明白楊誌華說的什麼,他緊張地問:“你給主席說什麼了?”楊誌華很奇怪地看著他:“說你著涼了!”朱英斌才回過神來:“沒關係,沒關係。”楊誌華急匆匆地走了。
楊誌華剛走出去幾步,朱英斌忽然從後邊快步趕上來,他問:“誌華,走得這麼急,有什麼急事嗎?”楊誌華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盧主席讓我到龍公館,去接老主席的副官劉宗嶽前來議事。”朱英斌說:“那我和你一塊去?”楊誌華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楊誌華帶著兩名警衛,坐著省政府的轎車來到了龍公館。楊誌華先向龍夫人問了安,又與劉宗嶽寒暄了幾句。然後他說:“夫人,盧主席知道保密局的特務們正在監視著劉副官的行動,所以才故意沒有立刻接見劉副官,還望夫人和劉副官不要介意。”龍夫人一直以來就對盧漢有氣,覺得盧漢不念舊情,故意在冷落龍家的人。今天聽了楊誌華的話,她便說:“楊副官,我們倒是沒有介意,隻是現在在昆明這塊地盤上,盧主席還怕什麼保密局不成?”楊誌華一聽,知道龍夫人心裏有氣。自從老主席離開雲南,盧漢很少到龍公館來,隻是到了年節才象征性的過來走一趟。很多人都在背後說盧漢不念舊情,楊誌華也不理解盧漢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在盧漢身邊多年,他了解盧漢,知道盧漢絕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所以他一直相信盧漢的做法肯定是有道理的,隻是他肯定有不為外人所知的苦衷。今天龍夫人不高興也早在楊誌華的意料之中。他沒有接龍夫人的話,而是直接說出了今天的來意:“夫人,今天盧主席讓我來接劉副官到省政府去議事。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得委屈一下劉副官,請您和我的警衛換一下衣服。馬上隨我上車去省政府。”龍夫人大惑不解:“去見盧主席還得換什麼衣服?”楊誌華趕緊解釋:“夫人,現在龍公館附近都有特務在監視著,這樣他們以為劉副官還在龍公館,免得他們向上麵報告說盧主席與老主席有什麼秘密活動,這對老主席也是有好處的。”聽了楊誌華的解釋,龍夫人和劉宗嶽都沒有再說什麼。劉宗嶽穿上了警衛的衣裳跟著楊誌華走出龍公館,上了小車。特務們不敢離龍公館太近,隻是在遠處監視著,所以他們根本就認不出劉宗嶽。他們以為是楊誌華帶著兩名警衛來送什麼信函的。
楊誌華領著劉宗嶽走到盧漢的辦公室門前的時候,朱英斌一愣,他不認識劉宗嶽。他見跟在楊誌華後麵的是一名警衛,他心裏想:楊誌華不是說去接劉宗嶽嗎,怎麼沒有接來呢?他怕說多了話引起懷疑,沒敢問。他看著楊誌華領著那名警衛進了盧漢的辦公室,不一會兒,楊誌華出來了,並隨手把門也給帶上了。朱英斌心裏有點明白了,可他還是拿不準。所以等楊誌華走過來時,他問:“楊副官,你不是說去接劉副官嗎?怎麼沒接來?”楊誌華笑著說:“剛才跟著我進去的那位不就是劉副官嗎?”朱英斌說:“可我看見跟你進去的是一名警衛啊!”楊誌華說:“保密局的特務們監視著龍公館,如果他們看見劉副官來了省政府,就會向上麵打報告。”朱英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想了想說:“可盧主席為什麼怕打報告呢?他會見老主席的副官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楊誌華說:“這個我也不明白,但是隻要盧主席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想法。”朱英斌說:“那是,那是。”朱英斌想怎麼才能湊到近前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呢?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轉身到休息室去倒好了兩杯茶,端著出來說:“我給他們送杯茶去。”楊誌華說:“你不舒服,還是我去吧!”說著便過來接他手中的杯子。朱英斌急忙說:“我已經好了,我去吧!你去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