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雨這幾天心裏煩躁不安,他已經從盧漢頻頻秘密接見張秉昌、宋達言的事情裏嗅出了一點味道。 他猜測盧漢肯定有所行動,可惜的是,盧漢會見張秉昌和宋達言都沒有在省政府的主席辦公室裏,而是在盧公館裏秘密接見。 連續幾次接見,朱英斌都沒能探聽到什麼。 吳思雨心裏直嘀咕:難道是朱英斌暴露了?不可能啊!自己安插在盧漢的直屬情報組裏的內線朱仲德也沒有從李世榮那兒探聽到一點消息。 吳思雨連續幾天都是茶飯不思,自己這不是成了聾子、瞎子了嗎?毛人鳳已經多次來電訓斥,吳思雨把雲南站的特務們集合起來進行了一番訓斥,要求他們都瞪大眼睛,必須在近期內有所進展,否則大家都不好交待。 特務們一連幾天都跟瘋了似的,四處活動。 張瑞剛想起了他曾經在春光茶樓遇到的那兩個可疑的人物,其中一個是雲普茶行的老板,雲普茶行的後台大老板是查宗藩,他惹不起。 另一個至今沒有查到下落。 不過,他們既然在春光茶樓接頭,那麼這個春光茶樓會不會有問題呢?他讓手下的特務緊緊盯著春光茶樓。 特務來報告說這幾天茶樓裏的確是經常有一個外地口音的人來這兒,好像是從山裏來的。 張瑞剛更加覺得這個茶樓有問題,他用了100塊半開銀元,收買了茶樓裏的一個夥計。 讓他注意茶樓裏人們的談話,尤其要注意從外地來的人。 過了幾天,那個叫劉根的夥計偷偷地告訴張瑞剛,經常來的那個外地口音的人是解放軍滇桂黔邊區縱隊的聯絡員,好像叫馬一民,他來是和一個被稱作宋先生的人接頭。 具體說了些什麼,他聽不清楚。 張瑞剛立刻向吳思雨作了彙報。 吳思雨猜測春光茶樓很可能是中共雲南省工委地一個秘密聯絡點。 那個被稱作宋先生的人很有可能是剛剛從香港回來的盧漢的密友宋達言。 他囑咐手下的特務繼續秘密監視,一旦發現宋達言和馬一民接頭便立即逮捕。 隻要能夠證明宋達言和邊縱有聯係,那麼就很有可能挖出盧漢通共的證據來。 這一天,邊縱聯絡員馬一民來到了春光茶樓,劉根過去給他泡上一壺茶,馬上向在樓下監視的特務發出了信號。 張瑞剛接到手下的報告,立刻帶人趕到春光茶樓,他對手下地特務們說:“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要等一條大魚,他們的手裏肯定會有重要的情報。 ”然後他把特務們分派好,在各個路口都埋伏了人,隻等宋達言來和馬一民接頭時好來個人贓俱獲。
在春光茶樓對麵的戲院門口,有一個擦皮鞋的,這是常年在這兒擦皮鞋的攤主,張瑞剛穿著便衣,坐在那兒。 讓擦皮鞋的人好好的給他擦一擦皮鞋。 他說:“我這雙皮鞋可是很貴地,你要擦仔細一點,慢慢擦,我可以多給你點錢。 ”他好像很不經意地向四周觀望著,實際是在監視著茶樓門口及四周的動靜。 他的人早已都化妝成各種小商小販散布在四周。 隻等他一聲令下,便可以衝進茶樓去抓人。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獵人在等待獵物的出現一樣,心裏很興奮,但表麵又很沉靜。 他每次要抓捕人時都會有這種興奮。 今天他將要抓住一條大魚,雲南的曆史有可能因為自己今天地行動而改寫。 他點上一支煙,很悠閑的樣子。 他想宋達言也可能已經來了,他很可能躲在什麼地方觀察茶樓周圍的情況呢。 張瑞剛又向四周掃了一眼,自己的人都裝得很像,宋達言是不可能看出什麼破綻來地。
突然,從大街西頭開來了一輛保安部隊的軍車,車子開得很快。 眨眼之間便來到了近前。 軍車一個緊急刹車,“吱”的一聲停在了春光茶樓門前。 從車上跳下來一些全副武裝的士兵,一下車,這些士兵便立刻成戰鬥隊形迅速散開。 帶隊的連長留下了一部分士兵警戒,他帶著十幾名士兵衝進了茶樓。 還沒等張瑞剛回過神來,就見保安團的士兵們押著幾個人下了樓,裏麵有茶樓的馬老板、邊縱的聯絡員和幾個夥計。 後麵有兩個士兵把喝茶地人都趕出去,把茶樓的門鎖上。 然後拿出保安司令部的封條。 貼在了門上。
張瑞剛沉不住氣了,他猛地一下子站起來。 把擦皮鞋的人嚇了一跳。 他一揮手,他的人立刻向軍車圍過去。 這時保安團的士兵已經把人押上了車,他們一見有十幾個人圍上來,便立刻端起槍大聲喝斥:“站住!”張瑞剛從口袋裏掏出證件舉在手裏,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說:“別誤會!我是保密局雲南站昆明組組長張瑞剛,要和你們的長官說話。 ”那名連長手裏提著槍迎上來問:“你有什麼事?”張瑞剛說:“我們的人在這兒盯了好幾天了,這是共黨地一個秘密聯絡站,我們正在準備抓這幾個人。 既然是自家人,就好說了。 請你們把茶樓老板和那個聯絡員交給我們,我帶回去好審問。 ”那名連長說:“對不起了,我們是在執行司令部地命令,也是來抓這幾個人回去審問的。 ”說完不再理會張瑞剛,扭頭就走。 張瑞剛氣得七竅生煙,可他又無可奈何,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保安團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