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一邊想著,一邊朝四周打量。
他的身份是清河縣富戶,不光家底雄厚腰纏萬貫,而且當地的官員鄉紳都要賣他麵子。因此所居住的宅院自然是寬敞奢華。
前後足足六道跨院,占地極廣。府中光是照看花園的花匠就有十名,其他的小廝婢女,大概回憶了一下,應該不少於數十人,此外還有廚娘,瓦匠,幫閑,下屬的佃戶等等。最外麵的一層院子居住著二三十名請來的護院。光是這筆開銷就令花子虛咋舌。
對於具體的情況,他現在腦海中信息量太大,一時間很多細節也回憶不起來。這種情況就好像一本書擺在麵前,書是自己的,看完是早晚的事兒,但是沒辦法一瞬間全部吸收消化。
小廝天保好不容易得到表現的機會,手腳極為勤快,沒一會兒就殷勤著跑回來。
“公子,事情都辦妥了,玳安他說西門大官人已經等您多時,一起上玉虛觀去,咱們現在出門嗎?”
“嗯。”
花子虛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按照記憶中回想起來的,西門慶前些天確實派人登門邀約,約好了幾人今天結拜。異姓兄弟一共十人,除了西門慶和花子虛這兩個大金主外,其他的都是本地出了名的潑皮破落戶,天天鬥雞走犬,混吃混喝,幹著幫閑的勾當。
當然這種人也有他自己的價值,從西門慶喜歡結交這類人看,就知道他為人不可能正派。
“好,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經過跪在院門口的天福身邊,花子虛仰著頭連正眼都懶得看他,而天保知道家主今天脾氣大,也悚然跟在身後,不敢出一點差錯。
花府下人眾多,此刻不遠處早已聚集的很多婢仆,朝著天府這邊指指點點小聲議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得寵的小廝竟然惹得公子這般不快,可一見到花子虛走過來,急忙作鳥獸散。再不複往日的散漫。
原本在花子虛經過的時候,天福還想哀求,誰知家主竟然完全把他當做空氣,不加正眼看待。又察覺到府中其他下人都在遠處幸災樂禍,心中猛然一股怨憤升騰而起。
等花子虛的背影剛剛消失,天福就“騰”地站起來,揮手打了打身上的塵土。
“賊殺才,都看什麼看?快滾!什麼玩意兒,跟我甩臉色,惹惱了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花府!”
天福朝遠處的下人吼完,恨恨的低聲自語。瞧他的模樣哪像一個下人?
而此時的花子虛主仆二人,已經站在了正門口,隻是花子虛望著眼前的一切呆呆發愣。
古代的街市他在電視上見得多了,後世也有許多影視城供人旅遊參觀。可現在見到的情景卻完全出乎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一個縣能有多大的麵積?估計還比不上後世的鄉鎮。
然而現在發現花府門口的街道寬敞幹淨平坦,完全不亞於後世的柏油路,遠處貫穿清河縣的大道寬足有百餘步,簡直堪比大都會二環主幹道的規模。
特意踩了踩地麵,發現堅硬牢固,連腳印都踩不出來,不像是一般的泥土路。
在古代這種沒有太先進交通工具的地方,為什麼要把路修得這麼寬闊?
花子虛這個疑問剛剛浮現在心頭,就立刻得到了答複。
“轟隆隆……”
沉悶的重物砸在地麵上的聲音傳來,一聲聲極其富有規律性,帶動著腳下的地麵也微微顫抖。仿佛有什麼巨獸朝這裏靠近。
花子虛抬頭望去,饒是他見慣了大風大浪也,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