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腦子飛速轉動,緊接著不禁為西門慶的手腕叫好。
這番操作精巧不足但歹毒有餘,西門家想要擴充宅院,收購人家的地皮,一方想要抬價,這撐死了算是個民事糾紛。但他卻硬是別出心裁,布局害到對方幾近家破人亡,順便還賣給了知縣老爺一個人情。
“這是真不怕遭報應啊!”
花子虛心中默念,他知道這幾年朝廷正在嚴打私設賭局,凡是參賭之人一律同罪,最輕也要杖責三十。普通人身體虛弱,再不及時加以醫治,這一通棒子下來,甚至極有可能丟掉性命。
方鳴前世作為白手起家的商界大佬,行事以出人意表,劍走偏鋒著稱,充其量算是邪,而這位西門大官人則是毒,真毒。
從這點就能看出來,他純粹是哪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毫無底線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個性。
這麼一來,花子虛反而對他更加好奇了,甚至還毫不掩飾地帶著幾分激賞。但同時也暗中對西門慶愈發加以防備。
因為按照自己所了解的曆史走向,西門慶是害得花子虛家破人亡的重要推手,如今看來,確實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這種行為也符合他一貫狠辣的行事風格。
剛想到這裏,隻聽遠處突然哭喊聲大作,花子虛閃目望去,發現一人前呼後擁的從西門家正門走出來。
而原本堵在門口鬧事的婦人和孩子,則像是看到了目標一樣,嘶嚎著想要湊過去,卻被西門家的護院和仆從死死攔住,難以靠近一步。
此人剛一出門站在路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花子虛頓時感覺附近的喧鬧聲都小了幾度。
再仔細觀瞧,遠遠的看到這人大概有將近三十歲,正當壯年,一身秀氣的白袍,手中把玩著折扇,確實風度不凡。
而麵皮白淨,明明是個男人卻長了一對桃花眼,更平添了他風流氣韻。隻是花子虛能清楚的從他身上,感覺到幾分隱藏不住的陰冷。
“西門慶!”
花子虛心頭下意識的冒出了這個名字,饒有興趣的細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公子,西門大官人!”
天保在旁邊興奮的叫一聲,朝那邊指去。與此同時,遠處的西門慶也抬頭對望過來,視線正與花子虛在半空中相遇。
“哎呀,花二哥!”
西門慶的臉上猛然浮現出一抹笑容,緊走兩步迎上來說道。
“讓花兄久等,你我雖為鄰裏,卻一直不曾親近。今日能有結義之緣,正是天意注定,咱們這就一道上玉虛觀去吧,我已經約好了道長焚香記表,其他兄弟也約好在玉虛觀取齊會合。”
雙方正門相距百餘步,可西門慶也不見加快步伐,話音剛落就已經到了花子虛近前,神情舉止無比熱絡。
花子虛目光閃動,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傳奇人物,手頭要是有相機,真有種跟西門大官人合照的衝動過,這要拿回自己那個年代,絕對能賣出天價。西門慶啊!這在後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偶像級人物。
“西門兄客氣,是兄弟我一直不曾登門拜會,甚感惶恐,幸得西門兄抬舉,實在三生有幸。”
花子虛上前拱手,表麵功夫也做得滴水不漏。他前世混跡於生意場上,各路牛鬼蛇神見得多了,對這種逢場作戲漂亮話實在再擅長不過。這要是手頭再有一根煙一杯酒讓過去,花子虛絕對分分鍾能跟陌生人稱兄道弟起來。
現在他對眼前的這件事也基本捋順。
花子虛是最近兩年才搬到清河縣來,雖然府宅和西門慶在一條街上,但相互之間很少往來,充其量是點頭之交。數日前西門慶派人登門邀約,加上花子虛一共有十人都是清河縣的地頭蛇,打算結為異姓兄弟,相互之間也多些交情,當時的花子虛欣然應允。
今天初三,正是約好的黃道吉日。花子虛和西門慶兩家住得最近,因此一道啟程去玉虛觀。
碰巧方鳴就在這個時間點穿進了花子虛的身體。
“西門大官人,您行行好!”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