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以前不抽煙、不喝酒、不打麻將。自從設計建造了y市一座南雁樓,就在自己的學生劉宇衡的縱踴下,學會了喝酒和打麻將。劉宇衡在y市當交通局局長。徐老師到了y市,劉局長常常設宴宴請。
徐老師一旦喝酒,就陶醉。這是精神上的醉,隨後會微微地醉酒。現在是沒有酒幾乎吃不下飯了。
y市的文化局長姓龔,名字叫龔炳龍,是土家族人。其實是土漢混血的,有四分之一土家族血統,為了孩子上大學,填表填了土家族,自己的妻子也是漢族,孩子有八分之一土家族血統,填表還是土家族。龔炳龍不是很能喝酒,但是總很客氣、很殷勤、乃至強硬地陪客人喝酒,因此做東的時候也常常把客人喝醉。因為酒風慷慨,就贏得了大家的敬畏。
在酒桌上,龔局長還經常談及土家族的摔碗酒。每每說起,徐老師也附和,因為他親曆過一次土家摔碗酒。用劣質的瓦陶缽盛了酒,端起酒缽,幹杯!然後將酒缽摔碎。那次喝酒,還弄出一個名目,大家評價是否摔得響,如果不響亮,要罰酒。那酒是粗糧釀製的,因此烈度高,火辣辣的一條線直燒到胃裏。而摔碗的氣氛,確實讓容易陶醉的徐老師深深地陶醉了。那就是徐老師親曆的摔碗酒,是龔局長安排,z縣文化局長做東的。
其實,那次摔碗酒大概是徐老師聽了龔局長的渲染,覺得摔碗酒夠爽、夠熱烈,就有向往之心,而龔局長既然多次談及,引得徐老師有所向往,就沒有理由不特意在某個縣設置一個飯局,讓一些酒量大的中年漢子來陪徐老師喝一次摔碗酒,帶有表演性。其實摔碗酒不是土家族特有,漢族也有,隻不過很神秘,沒有反映到官方,因此人們也就不知道這種喝酒的方式,以及背後的嚴密與神聖的意味。其他的民族,大概也有類似的儀式,不一定是飲酒,而實質是一樣的。
y市的南雁樓,是龔局長的傑作。有很深的文化低底蘊,請了很多大書法家題字、大畫家畫畫、以及名人撰聯題詩。其中許多字畫詩文,都是龔局長命題作文,定了主題,請名人創作的。有道是:“滕王奇、嶽陽雅、黃鶴秀,應許南雁兼眾美;英雄氣、兒女情、懷古意,都付詩文彙一樓”。
然而滕王閣也好,黃鶴樓也好,都已經是一個曆史的標本,不再是活的。好比捷禽猛獸的標本,告訴人這毛發精致的動物,是何等的矯健、何等的優雅。可是它們已經不再敏捷與迅猛,已經死了。而南雁樓,可以接待四方來客、能舉辦簽字儀式、承辦重要會議、安排同學聚會、詩畫活動。徐老師就是覺得龔局長是個有心人,也是個也有著獨特思想的人,才與之交往彌深。南雁樓的建築設計,是徐老師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