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讓你找的人帶來了嗎?”一間空曠簡陋的辦公室裏,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桌子,神態焦急的問著麵前正準備揮手敬禮的士兵。
想必換了誰也不可能想到這個一臉和氣儀態全無的中年男人就是德國的宣傳部部長,那個始終活躍在熒幕上衣著光鮮自信果決的保羅-約瑟夫-戈培爾先生。
“是的部長,大火已經撲滅,民眾也已經進去入地下鐵道和防空洞,城內至少有一百四十個街道遭受轟炸。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人都帶來了,現在叫他們進來嗎。”士兵快速的行了個禮表情嚴肅的回答道。
“快把他們帶進來!”戈培爾聽到城內的損失已受到控製立馬鬆了一口氣,收起了臉上的焦急與恐慌。至少麵對著被帶進來的十幾個算卦者擺出了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仿佛他完全不擔心蘇聯的緊迫壓進,一點也不擔心市民們因敵機轟炸造成的恐慌,還裝作饒有興趣的理了理微顯褶皺的袖口。
這才慢條斯理的抬頭看了看被帶進來的那些人,一隻手漫不經心的輕敲著桌麵,板起了臉語氣嚴肅的說,“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你們一定能猜的出我現在叫你們來是為的什麼!”
站在辦公室裏的十幾個人都是以通靈著名的算卦者,有的是真的有些江湖技巧的傳承世家穿著黑色的長袍神秘感十足,有的卻完全是被戈培爾捧起來的樣子貨隻是按照政府說的做。
自從昨天空軍的大規模轟炸後這些算卦者就知道又有事要幹了,這些年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需要他們用神學的觀點去宣傳。打贏了就說是神靈的庇佑,打輸了就說要相信神靈,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話,可偏偏所有人都信了。
雖然知道什麼腓特烈大帝附身都是假的,就算是柏林被攻占德國戰敗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可他們全家的小命都在戈培爾的手裏握著,又怎麼能不照著人家的意思去做。
一個看上去就威嚴莊重的算卦老人站了出來,硬是將那張方正的臉擠出了諂媚的效果,笑著附和著,“明白,我知道該怎麼說,附在元首身上的腓特烈大帝的神靈必定能挽救德國,拯救德國的奇跡即將發生,它會帶給德國打敗敵人的力量。您放心吧,我們會將這句話傳遍整個柏林!”
“我喜歡聰明人!要知道現在是戰爭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民眾們僅僅因為一次敵軍的轟炸就自亂陣腳。去吧,相信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們能帶給我一個好消息。”
雖然戈培爾的語氣溫和眼神滿含鼓勵,但辦公室裏的十幾個被帶來算卦者卻是被嚇得一身的冷汗。最不相信神靈,對神靈最沒有敬意的就是這些以神靈為借口生活的人,他們往往最會投機取巧最懂的如何趨利避害。
昨天晚上因為美英空軍的轟炸幾乎整個柏林都在燃燒,直到今天中午人們才把大火撲滅。雖然安定下來的人們開始清理街上的磚頭瓦塊、埋葬死人、搶救傷員,可在這些年持續的轟炸下他們已經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兩年來戰爭的不斷失敗、大量的征兵、大量的死亡,使得柏林城裏將近三百萬的人口隻有不到十萬的青壯年,這座城市已經變成了婦女和孩童的城市。
將神靈挽救德國傳播出去不是問題,大家都知道德國的失敗柏林被攻克已經是必然的,可誰也不敢說出來,都把恐慌壓在心底,隻能借由宗教信仰虛幻的神靈來安慰自己奇跡將會出現。可要在通訊基本被毀的情況下想要在一天之內將消息傳遍整個柏林,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就算明知道不可能做到還是要去做,眾人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隻不過是現在死和明天死的區別罷了。他們這些算卦者存在的目的就是鼓舞士氣,現在柏林的失敗近在眼前,他們這些人也就沒用了。
隨著戰爭氣息的不斷靠近戈培爾變得越來越暴躁,猶如籠中困獸竭力尋找著逃脫的方向,現在他做事的手段越來越極端,甚至於渴望鮮血來撫平心中的恐慌與絕望。可就算是這樣該努力的還是要努力,哪怕是一絲生存的希望也要竭力去獲取,隻希望戈培爾還能遵守諾言在他們完成任務後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