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鮮花也一樣，沒有水滋潤的鮮花，總是容易幹枯。
黑木盒中的曼珠沙華已經開始幹枯，鮮紅的花萼開始變成暗紅，轉瞬變成黑色的粉末。
“小心，快閉住氣門。”白衣公子折扇一拂，便後掠數尺。
青衣少年也是一驚，未待反應，便已覺得筋骨酥麻，四肢無力，癱軟在地。
空性的臉色竟已發黑，神色渙散。但他畢竟修為尚深，盤膝打坐，已開始運功祛毒。
白衣公子穩住心神，屋裏竟然隻剩下三個人。
一模一樣的白眉僧人竟然隻剩下一個。
剛才一言不發的空色竟然消失了。
空性氣息微緩，臉上已有一絲苦笑。
“他已經走了。”
“嗯。”
“他早該走了。”
白衣公子竟沒有回應。
這本就是佛家的機鋒。
說就是不說。
不說也是說。
沒有回應就是回應。
“這毒並不是曼珠沙華的毒。”
“沒錯”。白衣公子答道。“天下如此狠辣的毒隻有一種。”
“哪一種？”
“九幽黃泉酒。”
“聽起來倒像是一種酒的名字？”
“可惜這種酒常人是喝不得的。”
“哦。這種酒隻有要上黃泉路的人才能喝。”
“那這豈不是毒酒？”
“九幽黃泉酒並不是毒酒，它隻不過可以保住人的屍體七七四十九天不會腐爛。西南的巴蜀大理都有秘方，隻有王侯貴族才有資格享有。”
“那我和小施主現在中的不是這種毒？”
“曼珠沙華是彼岸花，九幽黃泉酒是斷魂酒。兩者合一，便是往生極樂，神仙也難救。”
“阿彌陀佛。”空性神色變得平和肅穆。他的目色仿佛變成一潭深水。
水中一圈漣漪遠遠的蕩開縹緲的波紋。
終於，波紋消失了。
白衣公子雙手合十，也向宛如一座活佛的空性作禮。
“嘭……”
一隻藍紫的金剛鸚鵡倒在黑色的木盒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