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九天之魂,乾金之象,萬物之父,為威悍之神,揚兵布陣!化氣為金!”衛小白張開嘴吐出一口鮮血,勉強的按照丁先生教他運用魂力的方法,將魂力運到雙手上。

淡淡的金黃色的氣纏繞在衛小白的手臂,本來若有若無的氣息,開始漸漸分割靠一道道劇烈的金色光線越轉越快,變得一片片一片,如同花瓣飄落在衛小白四周。從氣體變成一片片的米粒大的閃發金屬光澤的碎物,飛速的纏繞住衛小白的雙手。

巨棕熊也發現腳下這個一直逃跑的家夥身上散出的魂氣很是怪異,一爪插向衛小白麵門,卻被衛小白側身躲開,熊爪深深插入了厚厚的泥土中。

“破!”衛小白大喝一聲,雙手已經按到巨棕熊的胸口,碰的一聲,竟然深深嵌進熊的皮毛,一股鮮血從巨棕熊的胸口噴出來。

衛小白本來隻是下意識的動作,卻沒有想到滅日修羅斬竟然有如此的殺傷力,不由得呆了呆。

他哪裏知道金係魂師本來就號稱無堅不摧,在五行中最擅長近身搏鬥,而丁不死教他的滅日修羅斬卻是最適合金係魂師的技,經過長風島幾千年不斷的幾乎完美無缺,能夠最大限度的引出魂師的魂力。

衛小白雖然施展得不倫不類,不過威力已經非同小可,傷到一隻智商不高沒有練成人形的熊實在再正常不過。

但在衛小白看來卻彎曲不是那回事,打架鬥毆從來每戰必逃的他竟然可以將比自己高大一倍有餘的巨棕熊打倒,簡直是不可想象。

這就是金魂之力?衛小白舉起雙手,想起曾經每日在王城被街上混混流氓們追逐的不堪回首的過去,隻覺得煥然一新哈哈大笑,穢氣一掃而空。

就在衛小白還在發呆,地上的巨棕熊突然睜開眼睛,一掌拍在衛小白後心處,衛小白感到胸口翻江倒海般扭在一起,軟軟的倒再地上。

隱隱約約的看到棕熊緩慢的站起,再接著向撲了過來。接著不知道何處傳來一聲長吟:“禁錮它,螭吻!”

衛小白感到土地在震動,泥土仿佛有生命般擩動,無數的土柱升起,纏繞在一起,不斷的聚合,接著慢慢顯現出一隻張牙舞爪的土龍,虎視眈眈的盯著地麵上受傷的巨棕熊,龍頭微垂一啄已將巨棕熊咬住,吞了進去……

衛小白視力越來越模糊,心裏一放鬆,便失去了知覺。

離衛小白不遠的濕地慢慢裂開,丁先生被兩隻泥土溶成的大手從泥土裏托出。

那條滿身泥土的土龍,馬上挪動身體將巨大龍頭貼到丁先生身邊神態非常親昵。

“吐出來會消化不良的!而且那隻熊幾百年沒洗過澡,很不衛生。”丁先生拍了拍土龍的腦袋,土龍急忙張開嘴,嘔了許久才將已經嚇得目光呆窒的巨棕熊吐到地上,接著土龍抖了抖身體,身上的泥土迅速剝落,隻見一條淡黃色的黑影條到丁先生的肩膀上,正是丁不死的魂器螭吻。

丁先生所召喚出的螭吻,似魚非魚,全身布滿精致的細磷,虯尾有翼,隻有手臂般大小,兩隻小爪緊緊勾住丁不死,東張西望。

“你要感謝這家夥,避開了要害,所以傷得不重死不了!”丁先生給了巨棕熊一腳,又走到昏迷不醒的衛小白麵前,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很欣賞但是又有些無奈,“雖然有些好色,不過既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別人傷害自己!怎麼說呢?或許直截了當些就是一個典型的白癡!”

“越看越象過去的我。”丁先生坐到地上,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神情越來越黯然,“一定要找到屍穴,一定要!否則我自己都無法理解300年為什麼留在這裏……”

肩膀上的螭吻也隨著丁先生的情緒低下頭,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不時的伸出舌信。

“屍穴重現人間必然又是一場浩劫,所以一定要在解封前再次封印,不過300年來都沒有出現,是不是情報錯誤?按照古文獻明明就是應該在不周山……。丁先生歎了口氣,”玄天宗在諸族之戰就已經死光光,否則也不用我呆在這裏300年還一無所獲。

“不過我們還有些事情可以做至少不會再無聊。”丁先生盯著地上的衛小白,肩頭的螭吻也發出一陣很古怪的笑聲,有些得意有些幸災樂禍。

在閉上眼睛的瞬間,衛小白的心情是完全放鬆的,腦海裏又回憶起從前的記憶片段:在幼年的自己倒在地上滿身都是鮮血,嘴裏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旁邊一個哭泣的女孩子哽咽著在男孩子的麵頰上親了一口:不要死啊,長大後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一瞬間那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少女,頭戴金冠,身穿寬袖華衫,用那雙大眼睛溫柔的望著自己。

這不就是那個長大後的公主?

雖然記不得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不過應該是十分英勇果敢的英雄行徑,所以才獲得了美女的青睞。

老婆……公主……你……奇怪……你好粗壯!衛小白伸出手去抱住麵前的少女,卻發現雙手竟然無法包攬。

衛小白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正抱著那隻襲擊自己的巨大的棕熊。

……

衛小白如同驚弓之鳥跳起來蹦出好遠,那隻巨棕熊也戒備的向後退了幾步,將衛小白流到身上的口水擦了擦。

“你總算睡醒了?”丁先生一邊烤火一邊說。

“你這個混蛋,怎麼在這裏!”衛小白咬牙切齒的瞪著丁先生。

“你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丁先生有些悲傷的問,“我可是從巨棕熊嘴裏將你救出來的,冒著生命危險。”丁先生又加了一句。

“我之所以從那麼那麼高的懸崖絕壁上掉下來,也是某人從背後給了我一腳吧?”衛小白握緊拳頭,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你這個老不死的,竟然企圖殺害我這種前途光明的魂師。”

“不要衝動,你的傷勢還沒有好。”丁先生看到衛小白躍躍欲試急忙阻止,衛小白卻毫不領情。

“死在滅日修羅斬下。一定會安息的。”衛小白陰森森的說,一片淡淡的金色纏繞在雙手上,向丁先生撲過去。

丁先生一動不動,拿出一張符咒,同樣使出滅日修羅斬,釋出的土係魂力,輕輕架住衛小白的雙拳。他的土係魂力擅長防守,而衛小白的金魂專於進攻,正是一刀一盾,互相克製。

兩股魂力撞擊在一起,纏繞在衛小白手臂上淡金色的魂力和丁先生手上土係魂力撞擊在一起,無數的金屬片被土的顆粒吞噬掉,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竟然將衛小白手臂上的魂力撕得粉碎。

丁先生反手已經將衛小白按在地麵。

“其實不是我推你下山的,我是得到高人,前輩……嗯……怎麼會做那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丁先生很委屈的大叫,將衛小白拎起來,“你真的認為是我幹的?”前麵的話十分委屈後麵一句卻是目露凶光,一副回答讓老子不滿意馬上幹掉的味道。

“當然不會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英雄無敵,一定是我看錯了!”衛小白結結巴巴的說,心裏迅速打消了報複的念頭。仔細的想一想,以丁先生的實力要殺死自己和捏死螞蟻幾乎沒有區別,也用不著大費周章。至於被人一腳踢下不周山的難忘記憶,也被強製性的消滅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想看看你的潛力,聽了你那古怪煉魂的心法,覺得既然隻有生死攸關之際才能引發你的潛質。看來我猜得沒錯,越是瀕臨絕境越可以發揮出實力,你最後的一擊已經超級出了自己能力的範圍……不過也隻是湊巧,如果遇見修為有素的魂師,你一定會很快被殺掉。”

丁先生舉起自己的左手,無數的細微氣流慢慢出現,他伸展開的拳頭突然握緊,哪些不緊不慢的氣流猛的迅速旋轉起來,漸漸的變成許許多多褐色的土粒。

“你隻是學會了如何使用滅日修羅斬的法門,但是魂力上的差別決定了一切。”丁先生伸出左手,“土魂結成的滅日修羅斬,是防守大於招式,一切接近這雙手的攻擊都會被抹殺,金魂其薄如玉,其利如金,如同刀一樣鋒利,你的金魂滅日修羅斬是完全進攻的招式。練成之後可以製造108股飛速旋轉的氣流,有的正轉有的反轉有的快有的慢,這些不同方向性質的合成在一起所產生的力量才是滅日修羅斬的精髓。”

丁先生又講解了很久才站起來,伸了伸腰,“我去睡覺你慢慢領悟。”

“你走了我怎麼辦?”衛小指著一邊非常老實的巨棕熊,“帶我一起離開這裏,我可不要和熊一起。”

“離開?”丁先生看了衛小白一眼,“離開就自己想辦法,這是一個絕地,山壁下有一個水池,還有一個瀑布,周圍絕對沒有可以離開的路,如果想離開……”丁先生指著一望無際的陡峭山壁,“就用我教你的方法打開一條路。如果可以做到,相比離開不周山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離開不周山……”衛小白的腦海裏想象出如同土撥鼠一樣掏地洞,若幹年後重見天日的情景。

一隻辛勤工作挖了十幾年的土撥鼠……

“別開玩笑了?我不要做土撥鼠!”衛小白大叫著向丁先生追去,“帶我離開這裏!”

“與其有空來求我,不如想辦法對付這裏的原住民!”丁先生側過身,伸手將衛小白按在地上,碰的一聲衛小白整個人都陷進了泥土中,當他抬起頭爬出來丁先生幾個起落就已經不知去向。

“原住民?”衛小白還沒有明白丁先生的意思,身後的樹叢裏已經傳來了一陣陣吼叫聲。他轉過身去就見到無數隻大熊小熊從樹林裏鑽出來。

衛小白本來已經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原住民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住在山穀中的野熊……

對付兩字通常的意思就是互相敵對的關係。

衛小白歎了口氣,轉過身麵對著大大小小幾十隻野熊,毅然的睜開眼睛:指了指大熊小熊又指了指自己做出擁抱的姿勢,表示我們是一家人!

所有的野熊非常整齊的搖了搖頭意思是:“我是熊你是人!我們絕對不是一家人!”

衛小白指了指上空,露出非常不適合出現在他臉上的純潔表情,表示:“和平是硬道理。”

所有的大熊小熊一起搖頭大吼,帶頭的巨棕熊很悲哀的看了衛小白一眼,心想:剛剛那個老頭子將我一家老小72口從大到小修理一遍,說道是我們不追殺你,他就追殺我們,唉,你是沒見到那老家夥有多狠,幾拳就已經將我揍得連被都不知道在哪裏,你們人類有句古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與其被揍不如揍人,還比較有把握。

想到這裏,巨棕熊熊手一揮,一家老小一擁而上向衛小白爭先恐後的撲來,當真有十萬居民十萬兵的氣勢。

衛小白自小這種陣仗已見得多,雖然他自稱心地善良純潔,有普度眾熊的念頭,不過也見不得自己這冒牌豬妖受苦,舍己為人是肯定不會做的,急忙撒開雙腿,一溜煙已經跑出好遠。

這些野熊被丁先生每一隻都痛打一頓,知道丁先生的厲害,生怕再被收拾,一隻隻盡職盡責,前仆後繼,大有為丁不死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的氣勢。

不過也有一些修煉得久的野熊看得出丁先生與被追殺的目標相識不敢太過野性,追追打打,在本就不寬敞的山穀中你追我趕,倒也熱鬧。

衛小白卻是有苦說不出,這些野熊累的時候分批各自回洞呼呼大睡,而衛小白卻要繼續在樹林裏上竄下跳,狼狽不堪,不得休息。

一個蒙麵的黑衣人也會每天的傍晚準時出現,起初衛小白還以為遇見了救星,不過很快就發覺這個蒙麵黑衣人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占在野熊一邊,他每天將衛小白丟到瀑布下暴淋數個時辰,再將腿腳發軟的衛小白拎到岸邊,教授怎樣使用魂力,然後就會逼迫衛小白喂招,其實卻是自唱自說的獨角戲對衛小白拳打腳踢,而且洋洋得意樂此不疲和普通流氓打架看不出任何區別美其名曰:世上一切皆可學得就隻這經驗卻是必須在實戰中獲得。一番大道理讓人頭暈目旋難以招架。

至於衛小白強烈質疑,黑衣蒙麵人雖然越看越像丁先生,甚至施展出的明明是土魂滅日修羅斬卻還是抵賴說道是:自家獨門功夫,天下萬法歸一,一模一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每每問起卻被矢口否認,有時惱了還會遭來一頓暴打。並且揚言:丁先生一代大俠,光輝萬丈、清風傲骨、作風正派、簡直是天下間300年來隻出一個的好男人,絕對不會做這些虐待年輕人的事情。

說這些話的時候黑衣蒙麵人得意洋洋。無論怎樣偉大,蒙上麵就可以做一些卑鄙的事情,或許掩耳盜鈴這就是他的想法。

其實穿上馬甲的丁先生和沒穿馬甲的區別就隻有多了一件衣服而已。

至於丁先生為什麼不肯以真麵目示人,衛小白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倒也不去追問。就如黑衣蒙麵人所說對於從來沒有和任何魂師交過手的衛小白最缺少的就是實戰經驗,這個黑衣蒙麵人卻為衛小白提供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有一個無法預測實力的對手無論是魂術的技還是使用上衛小白都受益匪淺,不過也讓衛小白幾乎每時每刻都處於危險中。

更讓衛小白鬱悶的是黑衣蒙麵人時不時召喚出一條似魚非魚的墨色土魂,可以吸附周圍的泥土變得碩大無比,又喜歡將人吞了吐出,再吞再吐。比召喚它的主人更加喜歡虐待。

起初對於蒙麵黑衣人飄忽的攻擊衛小白根本無法逃避,天天過著白天被熊追,晚上被人揍的日子。就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到,甚至連還擊都無法做到,在不斷的躲閃中已經耗盡了力氣,越到後來衛小白已經可以在對方越加狂風暴雨的攻擊中勉強躲閃,雖然依舊挨打,但你來我往也會不時用能夠施展出的任何方法去反擊。

在日複一日挨揍的生活中衛小白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敵人永遠是敵人,不是打倒對方就隻有被對方殺死。

隻有半夜之時才有會有片刻喘息,不過當野熊退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地點,閉上疲倦的眼睛,就會在半睡半醒間,被不知從何方飛來的石頭打醒。

衛小白每每火冒三丈的大叫大嚷,不過馬上就會發現順著聲音,野熊們會飛快的找上門來,衛小白又得離開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窩,拚命的躲進草叢或者幹脆跳到水池中。

更讓人氣憤的是丁先生走的時候順便將給予衛小白的符咒收走,沒有了符咒,衛小白無法施展出滅日修羅斬,而喚出的金魂隻會大叫:加油!加油!勝利就在眼前,就算被打昏也要站起來,青春是不會投降的。至於動手幫忙金魂那是絕對不會做的。

衛小白唯一的技能就隻剩下上天賜予的兩條腿,在金魂賣力的加油聲中,日以繼夜的被野熊們追逐。

時間已經不那麼重要,甚至無法記得過了多少個白天黑夜。衛小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從野熊的不斷襲擊中活下去,身體和精神上終於慢慢適應這種殘酷的生存法則,偶爾想起不周山上小狐妖小單,都會覺得無比懷念。不過這種胡思亂想的閑暇實在少得可憐,隻是偶爾一瞬馬上就會有石頭從左右四周飛過來,野熊也會成群的聞聲而動,逼迫他無法去思考。

任何人在被逼迫到山窮水盡都會滿腔怨恨,據說古時曾經有某人為了報複睡在柴草上添嚐苦膽十幾年才算是報了從前的一箭之仇。

衛小白卻是在相當的時間裏紅著眼睛完成了從被野熊追殺到追殺熊的轉變。

在力量和耐力上不能使用魂力的衛小白無法和山穀的野熊相比,不過論卑鄙無恥的手段,就算是山穀中所有的野熊加在一起也夠不上衛小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