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衛小白嘴裏雖然嘟嘟囔囔卻還是跟在小單身後,走到不周山的山腳下一個偏僻的角落,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石頭四麵上長著茂盛的雜草。

小單四處找了找,將貼近山腳下的一塊草皮掀開,露出一個黑黑的洞穴,示意衛小白跳下去。

“真的要下去?”衛小白探了探頭,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有些退縮,剛剛要拒絕,小單已經飛起一腳將他揣下去,隨即也跟著越下。

這條通道和衛小白逃離山穀的通道構造大概相同,不過卻簡單得多沒有那麼多的叉路,隻是筆直一條路向上通去,大概是玄天宗用來秘密逃生的通道。

在路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螺旋壯轉梯,登上去便是一麵厚中的石壁,上麵有一許多小口可以望向外麵。小單靠近牆壁向外張望了一會,伸出手在牆壁雕刻的紋路上上下劃了幾下,石壁發出輕微的響聲,出現幾到微微的黑色縫隙,竟然是一道石門。

小單推開石門,將拚命向回跑的衛小白拽出了通道,進入玄天宗的長廊,小單又伸手在門上一推,石頭又嵌回原處,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縫隙。

“現在要怎麼做?”小單很緊張的問。

“偷東西當然要小心謹慎,絕對不可以露出真麵目!”衛小白將臉蒙上,“記住我們是來做賊的,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

“我知道了!”小單模仿衛小白將臉蒙緊,隻露出充滿緊張的雙眼,“現在要怎麼做?”

“發揮你的特長。”

“我的特長?”

“是的!你不是很會放火嗎?”衛小白小聲說,“我們去大殿放一把火,把迷夫人引出來。”

“然後呢?”小單不解的問。

“小狐狸,你一定是吃木頭長大的,腦袋裏裝的都是稻草!”衛小白幾乎要抓狂,“當然是繼續去迷夫人的臥室繼續放火,離火丹是妖族至寶,她一定會懷疑有人要偷,自然會取出,那時候我們就想辦法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真聰明!”小單聽衛小白滔滔不絕壞水百出,越加佩服,“媽媽說人類都是狡猾無恥,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我們不是卑鄙無恥,你們狐妖哪有勾引的對象?”

“媽媽說那是因為你們男人都隻會用下半身思考……”

“你這小狐狸懂什麼?不要以為我會被你勾引,我可不喜歡長尾巴的女人!”

“你不是說女人都有尾巴?”

……

衛小白和小單吵嘴中已經來到大殿,這裏小妖不多,左右來回隻有幾隻靠在牆上呼呼大睡。

衛小白和向小單做了一個揍人的手勢,兩人幾乎同時竄出。

一個直奔已經睡熟的小妖在每隻小妖的腦袋上飛速的重重給了一拳,抓起小妖就跑,另一個卻在空中放出數道火焰,化成幾隻火狐,撲到四周的鋪滿稠布的石椅上,化成一團迅速燃燒起來。

“著火了,殺人了,收衣服啊!”衛小白邊跑邊叫,將幾隻被打暈的小妖扔到火燒不到的地方,拉著掉單躲回秘道。屏住呼吸,透過石壁上的小孔看著外麵眾妖車水馬龍,慌作一團。

沒多一會就見到迷夫人怒氣匆匆的衝向大殿。一年多沒見,迷夫人依然豔麗如昔,但是身上妖氣卻更盛從前,哪怕是隔著厚重的牆壁都難以忍受。

衛小白和小單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恐懼,竟然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到迷夫人走遠才喘了口氣。

好厲害,散出的妖氣似乎就可以殺死我。衛小白見到迷夫人走遠推開石門,對剛剛一瞬間迷夫人所散發出的氣勢依然心有餘悸。

“迷夫人的實力絕對不在我母親之下。”小單緊緊跟在衛小白身後,“如果她發現我們來偷?說不定衝冠一怒一定會殺死我們。”

“為什麼我總會惹這麼多麻煩的事情。”衛小白臉色慘白,用力拉扯頭發,“那隻大尾巴狼如果知道我們在打離火丹的主意,會把我當豬一樣吃掉。”

“我也害怕!我們拿到離火丹就快些離開。”小單同樣嚇得魂不守舍,拽住衛小白的衣角不放。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你母親早就動手了。何必拖到現在乃至無能為力,妖力也即將耗盡。”衛小白長歎一聲,向內寢走去,頗有英雄慷慨赴死的味道,心裏盤算的卻是怎樣逃跑。

迷夫人的內寢在玄天宗府的最深處,因為曾經是人類魂師煉魂的地方,所以四周的牆壁到處都刻滿了稀奇古怪的花紋。

或為飛禽走獸,或為神話傳說似乎在述說過去曆史上所發生的一個個曾經的曆史,美倫美奐讓人目不暇接。

在房間的正中央,正放著四個青銅丹爐,地麵是按照五行雕刻的看不懂的古陣圖,四周吊滿了輕薄羅紗,讓一切朦朧,看不真切。

“離火丹就在這裏的某處吧?你再放一次火,然後我們躲起來,迷夫人一定會搶先替我們找出離火丹。”

衛小白話音剛落,就看見遠處紗蘿帳中,一道人影站起,“夫人回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從帳內傳出。

衛小白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迷夫人的寢室會有其他人,但隻是一呆,衛小白和小單幾乎同時躍起向紗蘿帳撲去。

那人顯然也發覺帳外的不是迷夫人,一聲低呼。慌不失措的向後退卻。衛小白如同大鳥般從天而落,將周圍懸吊的紗蘿抓得粉碎,單手一探已經卡住那人的脖子。

那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死命抵抗,雙手亂抓,衛小白一時不察,臉上的破布已被扯下。

兩人看清楚對方的麵容,同時一愣。

“靠!這個小白臉還活著?”衛小白麵前這人正是一年多前被迷夫人抓到此地的那個叫張朝歌的書生,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你是人類?”張朝歌看著衛小白,麵露喜色,“你是魂師吧,是來救我的?”

衛小白還未回答,小單卻抬起了手,“殺了他?”

“殺我?你們不是來救我的!”張朝歌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你們是誰?”

“我是魂師,她是妖。我們來找一樣東西。”衛小白鬆開手,將張朝歌放下。

“我就知道運氣沒那麼好,怎麼會有人來救我這種人?”張朝歌頹然的坐下。

“現在怎麼辦?”小單很焦急的問。

“繼續放火?”衛小白毫不遲疑的回答。

“等一等!你是說你們在找東西?或許我可以幫上忙!”張朝歌抬起頭,“我在這裏住了一年多,迷夫人隻當我是玩偶,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所以任何秘密都對我坦白,或許我能幫助你。”

“幫我們?”衛小白蹲下身子,“沒有免費的晚餐,有什麼條件說出來聽聽?”

“帶我離開這裏!”張朝歌抓住衛小白的衣服,“我要離開這裏!這是唯一的要求。”

“我理解你!在這到處都是異族的不周山可以活著一定很不容易!你辛苦了!你生下來是個奇跡,活下來是你的勇氣。”衛小白感同深受的拍了拍張朝歌的肩膀,隻要稍微想一下和那隻大尾巴狼一起住了一年會是怎樣的煎熬,他就已經很佩服這個書生的毅力,竟然可以忍辱負重的活到現在。

張朝歌頗有看到知己的感覺,緊緊握住衛小白的手,“苦心人天不負,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大哥,隻要你救我出去,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

“你還真是不要臉,怪不得可以活到現在!”衛小白心想,表麵卻不動聲色,很安慰的拍了拍張朝歌的肩膀,“我們在找離火淡,你知道放在哪裏?”

“離火丹是一個白色的圓球,靠近會有很寒冷的感覺。”見到張朝歌麵無表情的模樣,小單急忙解釋,“如果在玄天宗府,就一定在這附近。”

張朝歌忍不住向一側望了望,低下頭努力的想了想,卻還是搖了搖頭,“迷夫人不準任何妖進入這裏,隻因為我精通音律,才準許出入這裏,每天和她談論風聞雅事,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靠!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也不知道離火丹放在哪裏?”衛小白眯起眼睛,黑著臉,“既然沒有利用價值,那麼二弟做大哥的我幹嘛要冒險帶你走?”

“你這個混蛋!剛剛還和我稱兄道弟。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虧你還是魂師,忘記了責任就是保護弱小?”張朝歌指著一臉壞笑的衛小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朋友如衣服,女人是手足!”衛小白很惋惜的歎了口氣,“何況我們實在算不上朋友,如果沒有利用價值我幹嘛要冒著生命危險帶你一起走?要知道就算是我和小單也未必可以逃得出迷夫人的雙手。”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小單在一邊聽得十分氣憤,對著衛小白大叫,“魂師不是一是一二是二嗎既然答應了人家,為什麼要後悔?”

“閉嘴小狐狸!你有多了解人類?”衛小白哼了一聲,“我從小就被人欺負,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這種人見得多了!他在說謊!”

“說謊?”

“是的!至少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大概迷夫人要比我們重要得多吧?”衛小白很鄙視的瞄了張朝歌一眼,“明明就不會騙人,為什麼還一定要說謊?”

“我沒有說謊!”張朝歌麵紅耳赤,喃喃不語。

“你是文人,學的是聖人之道,我雖然不太懂那套治國理論,不過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沒有付出點代價就別想吃白食。”衛小白大義倰然的說出了市井流氓的大道理,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

張朝歌張大嘴,始終無法合攏,當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尤其是遇見衛小白這種對仁義忠信孝根本好不相通的人。

張朝歌在玄天宗生活一年有餘,迷夫人年輕貌美又待他甚好,不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他還是懂得,而且家中尚有老父老母,所以矛盾重重,一方麵是美色,一麵是道德情感。

見到衛小白思鄉之情才爆發出來,但張朝歌深知離火丹是迷夫人的寶物,要他出賣迷夫人來換取自由,卻也違背了書生的忠義,心裏千般不願。

“我們離開。”衛小白轉身就走,“離火丹總有機會拿到,不過這位仁兄你就在這裏待一輩子,乖乖伺候大尾巴狼迷夫人,說不定她一高興把你吃了,那你可就光榮了!”

“等等!”張朝歌看到衛小白毫不留情,情急之下急忙叫住他。

“我把離火丹給你!”張朝歌像是忽然蒼老了許多,低下頭,“我把離火丹給你,你帶我離開。”這句話說的很輕,越來越微弱。

張朝歌垂頭喪氣的走到石室最深處的巨大石屏風前,左敲敲,右敲敲,延著屏風上百鳥的花紋在幾隻鳥的眼睛上點了點,就看到床塌邊的一隻青銅巨鳥雕像忽然張開嘴,張朝歌已經走到那隻巨鳥前從它的嘴裏掏出了一顆鵝蛋大的珠子。

這顆珠子通體透明,裏麵似乎有無數的雪化不斷來回翻滾,張朝歌隻是將它拿在手中,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寒側如骨,雙手一瞬間就結滿了冰霜。嚇得一聲大叫已經將珠子丟了出去。

“離火丹!”

小單和衛小白同時躍起,小單奔的是離火丹,衛小白卻是一腳踢向小單。這一腳雖然不是踢向要害不過又快又狠,小單無奈隻好躲開衛小白已經將離火丹抄到手中。

“這東西還是我拿著比較好!”衛小白笑嘻嘻的說,卻將魂力集中到雙手上,離火丹所散發的寒氣非常淩厲,竟然順著衛小白的經絡侵入身體,如果不是及時用魂力抗衡住這股寒氣,恐怕雙手早已被凍僵怕。

小單很是惱怒,盯了衛小白手中的離火丹許久,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走。

三人都知道在這裏多呆一秒,危險便多一分,希望在迷夫人發覺前跑得遠越好。

不過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在通道口處迷夫人那雙滿是怨毒的眼睛。

如同利刃在三人身上掃過。

不知道何時迷夫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寢室,淡淡的看著衛小白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