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臉上盡顯羞澀,緊緊抿著雙唇,沉默不言。
祁嚴將她身子扶起來,一手捏住她的肩膀,與她對視,見她避開自己的眼光,隨即輕笑,輕輕垂下頭,手指拉著布條緊緊繞過她的胸前,再將布條塞進一側。
清澄瞧他嘴中含著布條,淡粉色的雙唇微微浸濕了布條,沾染了他獨特的唇紋和氣息,眼前此景,有種說不出的魅惑,但他並非像祁麟那般俊美陰柔的麵容。其實細細觀察,他們兄弟兩人的五官還是有諸多不同,氣質也是截然相反。
祁嚴的手指隔著布條掠過清澄的胸廓,能感受到她胸前的起伏,他內心有種未曾出現過的異樣感覺,眼神觸及到她眼角處的一顆朱砂痣,竟覺得此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病中的她呼吸是淺的,眉眼柔和有些許可憐,比起她平日裏淡然處之的氣質,他好似對她此刻病弱的美,更加難以抗拒。
他還真是有些矛盾,到底喜歡哪個她?這種喜歡和欣賞稱得上男女之間的愛慕嗎?他也不明白,輕輕搖頭,散去這些莫名的想法,此刻身在戰場,心定於戰事才對。
這一診治,似乎兩個人都得了病,不可言說的病。
“謝謝。”清澄心中給予自己安慰,這不過是普通的包紮,不該多想。故作自然,淺笑一抹。
祁嚴輕輕點頭,手指緩緩落於雙膝之上,與清澄的距離拉開了一點。
“聽沈從筠說,你來戰場是受了皇命,來南陽診治傷員?”祁嚴談起正事,神色嚴肅了許多,微微勾起的眼角促狹細長,別有一番風采。
“是,隨巫醫從聖都出發,抄小道行至第三日到達南陽市中心,黑金市場。路上有幾名禦醫與我們失散,聽兄長說前日他們已到軍營。而我從南陽橫穿沙漠,不幸遭遇流沙河,昨晚才到軍營。”清澄如實說道。
祁嚴探究的眼神看著清澄,“你為何沒有隨巫醫等人前來?偏要一人獨自橫穿沙漠?”
清澄抿了抿雙唇,她在潤色言語,如何將巫醫死去一事告知祁嚴,畢竟此事她嫌疑最大,且無認證物證證明自己清白,空口無憑,實在難以說服祁嚴。
就在清澄思索之際,帳篷外傳來爭吵聲。
“末將有要事稟報太子,從南陽城剛得到消息,裏麵的女人是朝廷追緝的逃犯。”說話的正是秦業,他連夜查清了清澄的身份,還得知她害死巫醫一事。
秦業昨晚懷疑清澄是淩邱國的人,寄望於從她身上拿到東西,沒想到他疏忽認錯了人,差點泄露自己的秘密,又知清澄是沈從筠的庶妹,更是要一心置清澄於死地。
與他爭吵的正是沈從筠,“秦副將,休要胡言亂語,莫要叨擾太子。”
“本將怎麼沒有證據了?你休要袒護她,別忘了你的身份。”秦業理直氣壯,勢必要求見太子。
祁嚴吩咐外麵的人讓他們二人都進來,秦業剛入帳就看到太子從床榻上起來,不禁皺眉,難道這沈清澄和太子還有什麼隱秘的關係?
秦業瞥了清澄一眼,義正言辭地說道,“稟報太子,屬下剛接到南陽城中的消息,這沈清澄正是這通緝告示上的逃犯,她殺了巫醫。”
太子正襟危坐,一聽到‘巫醫’的名諱,緊緊蹙眉,眼神裏跳動著異樣的光,轉眸看向清澄,見清澄衝她輕輕搖頭,這才放下心來。
巫醫在大祁王朝地位崇高,生殺予奪都是由國師決定,聖上都甚少直接插手關於巫醫的事情。巫醫被殺,會激起民憤,誰人敢殺通鬼神的巫醫?簡直是自尋死路。
秦業拿著通緝告示,指著上麵的畫像。“看,就是她,連名字都是一樣的。”
沈從筠神色一變,不可置信。“你這通緝令可是真的?”
“沈副將真會開玩笑,本將會拿這種事當兒戲嗎?還請太子處置這逃犯,萬不可徇私。”秦業話裏有話,瞪著沈從筠,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祁嚴猛地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秦業麵前,聲音一沉,帶著寒意和警告,“徇私與否,是由得你說的嗎?退下。”
秦業心慌,趕緊低下頭,求情道,“是屬下失言,還請太子寬恕。”
“還不退下?”祁嚴微微蹙眉,眼眸深邃冷冽,清潤的麵龐染上了狠厲之姿。
秦業趕緊退下,撩起帳篷的一刹那與他大哥秦肅不期而遇。秦業見到秦肅,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大哥,你可要向太子說明其中利害。”
秦肅瞥了他一眼,向太子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