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賢:不妥協的人生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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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晚的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上,侯孝賢獲得最佳導演獎。一部《聶隱娘》從籌備到殺青用了整整十年,一朝劍出鞘,驚豔全戛納。
他在領獎台上說:“來坎城已經第七次了,以前得過一個獎,我忘了叫什麼了。這次能得到導演獎,是對我非常大的榮譽。拍電影不容易,尤其是找錢非常困難,謝謝你們。”寥寥幾句,篤定淡然。
被他遺忘的那次獲獎,是1993年他的《戲夢人生》獲得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審團大獎。更早之前,《悲情城市》就獲得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金獅獎。
被問到很多人表示“看不懂”《聶隱娘》時,侯導大方承認:“我拍電影想怎樣就怎樣,很個人,一般人確實不太容易理解。”侯孝賢從來就是這樣的導演,隻忠於自己。從《戀戀風塵》到《聶隱娘》,侯導不見一丁點妥協。他不愛嚴謹的結構、不愛刻意安排、不愛直線敘事、不愛設計的東西、不愛伸進來幹預的手……總歸一句話:不願戲劇化。
拍攝《聶隱娘》時,來自日本的演員妻夫木聰擔心了許久,怕講不好中文對白。侯導告訴他,絕不幹逼演員硬說不熟的語言這種事,效果會很差。所以《悲情城市》,他寧可讓梁朝偉當啞巴;《海上花》,把梁朝偉一角改作廣州來的買辦,仍說母語。這讓妻夫木聰放了心,上戲時自行調整了對白,調整不大,效果卻自然很多。
這是侯孝賢寬容的一麵。隻不過,寬容是針對別人,更是為了電影。對於自己,他則嚴苛很多。為了真實還原曆史,他一人研讀《資治通鑒》《新唐書》等古籍,從南北朝到隋唐的社會風俗史都做了徹底的研究,他說弄不明白這些問題,哪敢開機。演員張震爆料,“有一次拍《最好的時光》時,他的手是包起來的,後來聽人家說,他在家裏想戲,想不出來就往門上捶了一下,手就受傷了。而拍《海上花》,他因為對戲不滿,就在家用腳踹地,結果骨折。他常常跟自己生氣。”
戲不滿意,可以再改;然而資金,正如他所言,卻沒那麼容易。《聶隱娘》拍了約一年,就用了五十多萬尺膠片,耗資9000萬人民幣。也許真是沒辦法逼他拍出一部商業片吧,攝影師稍微來個特寫介紹一下讚助商的物品,侯導看著鏡頭便搖頭:“我怎麼會拍出這種商業片鏡頭來?”當侯導對他認為太安排太戲劇化的橋段動刀時,編劇朱天文抗議:“我們又要少幾千張票房啦!”侯導笑笑,照砍照刪不誤。
這也是侯孝賢多年的電影生涯中,一直在堅守的東西。朱天文用緩慢、虔誠、堅守、體麵來形容侯孝賢對電影不急功近利的篤定態度。而用侯孝賢自己的話來說,“電影的骨髓應該是這個底子,你一定要有這一塊,不然拚不過好萊塢。”
如今,再次獲獎後,他的生活依然如舊:穿著已有20多年曆史的衣服,每天步行或搭公車到片場,在咖啡館寫作……物質於他始終是煙雲。他說,現在自己唯一的欲望就是接著拍武俠片,直到沒人投錢給他為止。
熱議銳評:盡管被冠以“電影大師”和各種溢美之辭,盡管媒體連篇累牘地將侯孝賢推向大眾,我依然認為,侯孝賢的作品屬於近30年來最難以取悅這個世界的電影。34年執掌鏡頭,七進戛納,馱著種種“包袱”的侯孝賢卻沒有輕易地向重商和媚俗繳械。他以中國人的文化觀和世界觀,鍛造著自己的電影路——鬆散的劇本大綱、大膽的布光設計、即興創作、長鏡頭,就像電影《一代宗師》裏那句對白:“憑著一口氣,點一盞信念之燈,念念不忘,終有回響。”(任珊珊,人民網)
素材運用:堅守;隻做自己喜歡的;敢於說“不”;付出與回報……
(資料來源:人民網、新浪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