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如果你喜歡我較少而愛我比較深(7)(1 / 3)

談悅笑起來,“你這個老糊塗,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還不自知。她當年說辰杉不是你女兒,你就固執地相信,把我趕出家門和我離婚,還執意停了她的生活費和學費,要把我們母女倆往死路上逼。若不是我無意中聽到這女人的背後中傷,可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我一心一意跟了你二十多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別忘了一開始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就是我後來搞得你妻離子散也都是你的錯!你浪子回頭我管不著,你們一家團聚我就大大方方地祝賀你們一回,可你別想在錢上和我討價還價。”她定定看著床上的女人,“這也是她答應過我的,否則有些話真說出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辰建山卻是陰惻惻地笑,“不就是想說辰君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嗎?我已經看過那份報告了。”

談悅一驚,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說得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做出來的好事,要說反省,我排第一個。她那是對我心寒才一時糊塗,我不怪她,辰君盡管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可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器重他。辰家的產業能有今天,都是我和他媽媽白手起家,一點點攢起來的,我要留也是留給她和辰君,怎麼輪也輪不到你頭上。辰杉盡管是我的女兒,可我們空有血緣關係卻沒有多少父女親情,但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虧待她,我會給她一筆錢,甚至給她找個好男人,風風光光地出嫁。沒關係,這些我都可以為她做,但你想打著她的幌子來問我要錢,你休想!”

“辰君,辰君,你上哪兒去!”門外忽然響起辰杉的聲音,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辰建山衝出去,看到兩個人正拐過這條走廊,很快消失不見,他怒氣衝衝地走進來,辰君的母親已經在病床上嚶嚶地哭。唯獨談悅拍著手大笑,“一報還一報,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吧。”

辰杉陪著辰君在車裏坐了一夜。他始終伏在方向盤上,頭深深埋進肘彎裏,不說話,亦不動,就那麼睜著眼睛坐了一夜。辰杉心裏自然著急,可也知道需要時間來讓他靜一靜。

事情的變化是如此之快,可是他們都還不曾做好準備。她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窗外的五彩霓虹在海的那邊絢爛如故,無數的光散在海麵上,因漣漪碎成無數的殘片,蔓延開來,滌蕩進深邃的顏色裏。

她的腦子是混亂的,然而撇開那些無奈與難過,以及種種世間的身不由己,或許也可以這樣快樂地去想,畢竟他們不是兄妹了。不用再受旁人的側目與道德的譴責,亦不用背上心靈的包袱和無謂的擔心,隻是想著如何繼續這段感情,如何去愛去擁有,如何在剩下來的無數日子裏和他在一起。

不受重視的女兒或許也有不受重視的好處,旁人不會知道她的來曆和身份,也就不用追問一向被奉為天之驕子的辰君如何會和妹妹在一起,所有的上一輩犯下的錯誤,他們不必再次經曆。

不知是何時睡著,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一件辰君的襯衫,他正倚著車子,乳白色的煙霧自指尖繚繞開來。辰杉下車繞去他的身邊,被他淺笑著攬在懷裏,他那尖俏的下巴說:“醒了嗎,陪我看看日出。”

遠方,橙紅色的太陽正自厚重的雲層裏露出額尖,鮮麗的色彩渲染開大半天空,溫柔的陽光照耀著他們的臉。辰君彎腰去親吻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說:“真像我頭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片橙紅的顏色。不過那個時候你太小了,眼裏總帶著閃躲的光,好像我會吃了你一樣。”他忽然笑起來,揉揉她的頭發,“現在,是真的可以吃了你了。”

他有很長時間都沒再提起那一天發生的事。

自大報小報上都刊登出辰君退出娛樂圈的消息後,這個但凡出現便會引起轟動的超模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是否還待在翰府,又或許是遠走異國他鄉,投奔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花花世界。最近的一組照片是他站在西藏的布達拉宮前,手裏拿著一個瑪尼輪,向著蔚藍的天、潔白的雲,靜靜地祈禱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