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建驃騎(2 / 3)

燕十三厚實臂膀攔住九小姐,淡淡說道:“書信是元慶指明交給我的,容我先看過再說。”

九小姐任性道:“我要先看!”

說完她動手來搶,燕十三不肯給,兩人糾纏在一處,混亂中九小姐一拳打到燕十三腹部傷口,燕十三皺眉倒抽口冷氣,悶哼了一聲,“啊……”痛得俯下身子,半晌說不出話。

郝貴看得駭然,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不由分手上前,抓住九小姐雙手反剪到背後,算準方位,用綿力輕輕一擲,將她擲落到楊慎懷中,關切扶起燕十三,“十三,你怎樣?”

燕十三痛得麵如金紙,渾身發抖,滿頭大汗,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郝貴又是痛惜又是憤怒,破口罵道:“自私任性的丫頭,我忍你很久了,真是不明白元慶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張懷光也是不滿九小姐打傷燕十三,礙於六小姐顏麵,不好幫腔數落她,隻淡淡說道:“九小姐想必有她不為我們所知的好處吧,不然元慶也不會放著孝義公主品性秀雅貞嫻的小女不要,獨獨傾心這麼個人。”

九小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晶瑩大眼滿眶委屈淚水,卻倔強隱忍,不欲在眾人跟前痛哭。

六小姐看得心疼,將九小姐自楊慎懷中拉起來,合力抱住,遮掩她淚水,“老九,你今次也實在莽撞,十三身受重傷,你怎麼可以和他爭執?”

九小姐忍不住哭出來,“六姐姐,我要看那封書信,”嗚嗚低咽道,“我昨夜夢見元慶……”

田烈歎了口氣,對燕十三說道:“十三,我妹子年紀小,不通世故,你千萬擔待些。”

燕十三捂住腹部傷口,吃力抬起頭,“先不說這個,”把信件遞給張懷光,“懷光,快看看裏邊寫什麼了。”

張懷光拆開信件,黃砂紙上隻有簡單四個字,他一字字念出來:“平安,勿念。”

燕十三吃力問道:“是元慶手筆麼?”

張懷光點頭,“是。”

田烈蹲下身,對那童子說道:“這封書信是誰交給你的?”

小童子歪著頭,“佛曰:不可說,不可言。”

田烈氣得笑出來,小童子轉對十三說道,“哥哥還有一句話,要我轉告你。”

燕十三說道:“什麼話?”

小童子昂頭背書:“聽聞驃騎重建受阻,懇請十三懷光施以援手。”

田烈自言自語道:“如果是別人轉述,不會省略名姓,看來書信是元慶寫好親手交給小童子的了。”

楊慎想的卻是另外一宗事,“元慶怎麼知道重建驃騎的事?”

田烈微蹙雙眉,“相比之下,我更關心的還是他的處境,”自懷中摸出一隻草編的蟋蟀,引誘小童子,“喜不喜歡這個?”

小童子咬著手指頭,眨巴眨巴雙眼,露出渴望神色,顯然受到巨大誘惑。

田烈笑道:“隻要你告訴我給你信件的哥哥被關押在什麼地方,我就把這蟋蟀給你玩。”

小童子麵有難色,內心掙紮不已,到底還是抵製不住誘惑,“在一個大房間裏。”

田烈眼中波光飛閃,卻不動聲色,笑著把蟋蟀遞給小童子,又摸出一塊糖果,撕開麵上糖衣,伸手沾點了糖霜湊到嘴邊舔舐,作出萬分享受的樣子。

小童子拿著蟋蟀,眼巴巴看著糖果,不住吞咽口水。

田烈看在眼裏,笑著說道:“你說出那位哥哥長什麼樣子,我就給你吃小糖果。”

小童子立即說道:“他身上纏著鐵鏈子,動一動就噌噌哐哐響動,臉上帶著鬼頭麵具,我想掰開來看,結果流出好多血。”

田烈笑容慘然,“看起來麵具是捍在元慶臉上了,長孫氏手段夠毒辣。”

九小姐麵色如雪,水嫩嘴唇被皓齒咬得滲出血絲,豆大淚珠奪眶滾出,“他騙人,這光景怎麼能叫平安……”

楊慎也覺得慘烈,“得把他盡快救出來。”

張懷光強忍住要噴湧而出的熱淚,將小童子提到半空,凶神惡煞說道:“他人在哪裏,你告訴我!”

小童子對張懷光凶相渾然不覺,隻垂涎欲滴看著田烈手中糖果,“都說了,是個大房間。”

田烈將糖果喂進他口中,又從袖子裏邊摸出一個九連環,繞來繞去玩的好不有趣,“那個大房間在什麼地方?”

小童子兩眼發光盯著田烈手中玩具,卻搖頭道:“不曉得。”

“再想想,想起來了九連環就歸你。”

小童子愁眉苦臉道:“真是不曉得。”

“那你怎麼見到那哥哥的?”

小童子說道:“是長孫大人問老爺租借我做信童子。”

田烈問道:“你老爺是誰?”

小童子驕傲抬起小胸脯,指著袖子上一個四方穿孔的印記,“這是裴虔通老爺信局的獨有標記啊。”

田烈茫然道:“裴虔通又是誰?”

燕十三緩過氣,插了一句,“這個人我耳聞過,據說他出生在前周末年,到現在已曆經三朝,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朝野大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更長年經營人力資源,有豐富脈絡關係和運營能力,據說太宗皇帝未登基之前都曾向他求助過。”

小童子露出有容與焉神情,“不錯,是的,”又問燕十三,“十三叔,信件你看過,我轉述的話你也明白?”

燕十三點頭,“我明白。”

小童子歡喜的拍手,“那就好,”從衣內摸出一張紙,“勞煩你在這上邊畫個押。”

燕十三接過來看,發現是一張送達回執,上邊寫:九月初九,收到書信連同口信一句,確認已查收並清楚理解送者用意,特此為證。

小童子說道:“我拿了這回執,長孫大人才肯付跑腿錢。”

燕十三依言簽字畫押,狀甚不經意問道:“你是怎麼見到寫信那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