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功懾妖邪,五雷正法(2 / 3)

雙方此刻都出了全力拚鬥,陣勢推進一步,便又無法推進,繼續僵持,無論璿璣子等八人如何變換陣法和劍招,始終不能再逼那四人後退半步,而昆侖八長老激戰良久,已經都不同程度地中了火毒,雖然仰仗著深厚內功支持,但腦子都有點昏昏沉沉起來。就在這時,璿璣子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語:“走乾位,轉水火步,手揮琵琶。”激戰之中無暇細想,竟然懵懵懂懂地照辦,踏上乾位,腳下一轉,那手揮琵琶乃是掌法中的拂穴招式,竟然也給他用劍法使了出來,劍勢往上一撩,恰好直指一名對手手腕,而那名對手正要出手攻擊另一名昆侖長老,猛見得這一劍莫名其妙地就削了過來,嚇得趕緊縮手,而那一位長老立時得了先機,劍招直攻過去,逼得他手忙腳亂。

璿璣子見一招奏效,心中立即一振,再過得兩招,那聲音又在耳邊不斷提示,璿璣子一一照辦,這些提示無一不是剛好窺準了陣勢所在,出奇招替同伴解圍,讓他有機會攻擊的妙著,再看其他長老,似乎也得了那聲音的提示,相互間配合默契,劍陣威力比平時增加了兩倍有餘,一時間精光暴長,那四人頓感壓力倍增,嚓嚓嚓連退了三大步,陣勢又再逼上,眼看陣中之人再無回旋餘地,陣勢催發,便要將他們絞殺於陣中。

卻見那陣中一直端坐餘地的木屐人慢慢站起身來,緩緩拔出腰間奇形長劍,將劍舉過頭頂,然後手肘往左一沉,手腕翻處,劍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圓弧,猛然加速,待到回落到平胸高時,已然看不到劍的蹤影,隻見一道金光,圍繞著那人轉了一圈,再看時他已還劍入鞘,重又坐下。

卻見昆侖八長老所發動的兩儀劍陣猛然終止,八名長老後躍數仗,臉色灰白,竟然已經八劍齊折,隻剩下手裏的劍柄和半截斷劍。那四名與之拚鬥的竹笠黑衣人也呆在當場,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過了半晌,四人竟然同時口中沁出鮮血,胸前與背部更是噴出無數道血泉,隻見血光之中,四人齊胸以上的半身,竟然慢慢滑落,哧嗵連響,全都掉在雪地裏,而胸部以下的身軀,卻還站在那裏,直到鮮血無力噴射,才砰然倒地。

一時間眾人皆被這駭人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卻見血染白雪,斷軀橫臥,腸肝肚肺流得滿地都是,那場景看得眾昆侖弟子心膽欲裂,有一名弟子竟然忍耐不住,哇哇大嘔起來,就連幾位長老和掌門青蓮子,也看得頭皮發麻,不敢正視。

璿璣子又驚又怒,混身發抖,指著那木屐人大罵:“你……你……,你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手辣,連自己同伴都殺,簡直禽獸不如!”

那木屐人坐在同伴的斷軀之中,渾然無事一般,緩緩地說:“我叫幻十郎,我的刀一出,生死連我也沒辦法控製,他們隻是恰好擋在了我出刀的路線上,你應該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擋在前麵,你們就不止是斷劍了。”

璿璣子啞然無語,能夠一招斬殺四人,同時斬斷昆侖八長老的八柄鋼劍,這人殺氣之盛,武功之強,昆侖派上下絕無一人可以抵擋,就算幾百人齊上,最後也恐怕要落個屍橫遍野,血濺昆侖。掌門青蓮子此刻心裏更是驚慌,他知道憑自己武功,絕非此人敵手,就算加上血魂神劍,拿在自己手裏跟這人打也等於廢鐵一塊,但現在這人卯上昆侖派,自己這個掌門就要首當其衝,不由得大是悔恨,恨不得自己沒有搞到什麼血魂神劍,不曾從璿璣子手裏搶來掌門,那今天這個局麵,也不會讓自己如此尷尬。

但現在也已經勢成騎虎,青蓮子後悔也來不及了,他硬著頭皮喝問道:“如今你的同伴叫你自己殺了,你還待怎樣!”他還在心裏幻想,這人會回去重新帶人再來,那這段時間裏他青蓮子就把掌門還給璿璣子,以後昆侖對什麼天忍絕宮俯首稱臣或者是讓人家給滅了,便與他青蓮子毫不相幹,而他也可以相機而動,大不了遠走高飛去也。

但那人一句不緊不慢的話打破了他全部的幻想:“我要說的話,剛剛這四人已經都說了,你就是掌門青蓮子吧,我現在再說一次好了,你對我磕三個頭,對你的門人宣布昆侖派從此效忠天忍絕宮,我立時就走。”

青蓮子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按理說昆侖掌門聽了這番話應該勃然大怒才對,但他就是怒不起來,就連裝怒也不敢,隻想著怎麼避免動手,保全自己性命要緊,那人見他默不著聲,便又說道:“我數三下,三下數完若你還不磕頭,我便來殺你,不管你是否抵抗,我都要將你腰斬於地,你也可以提劍來戰,若擋得我三刀,我也立時就走。”

說完那人靜靜地看著青蓮子,數了第一個數字:“一。”

青蓮子明白自己別說三刀,就連一刀也擋不了,再看那染紅雪地的斷軀髒器,觸目驚心,心想自己一戰之下,就會跟雪地上的殘屍一般下場,更完全沒了勇氣,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說道:“你若想逃,我讓你先逃十丈,再來追你,你若逃得過十五丈不被我殺,我也立時就走。”說完他緩緩數出第二個數字:“二。”

青蓮子所有抵抗的意誌已經完全被此人奇特的震懾力統統摧毀,直感覺這人就如同神一般,自己的生死完全操於他手中,連逃跑都不敢逃了,隻見他身軀狂顫,心中害怕之極,但他本是一個老奸巨滑之人,此時依然思想周密,待見得那人嘴巴輕啟,便要數出第三個數字,青蓮子狂吼一聲,伸手入懷掏出一件物事,閃電般塞到璿璣子手裏,大叫道:“璿璣師兄,昆侖掌門責任重大,小弟無德無才,確實不能擔此重任,請師兄收回掌門鐵令,再來親自擔當掌門罷!”

他這一招確實高明,卻又陰險之極,若他抵抗到底,則一定被殺,而若是跪地磕頭,那昆侖百年清譽,便要盡亡於他手,而他青蓮子自己,也必遭整個武林唾罵,遺仇萬年,現在交還掌門給璿璣子,則那神鬼一般的幻十郎必然會轉而針對他,自己至少可以免做出頭鳥,到時候璿璣子磕頭也好,被殺也罷,便與他青蓮子毫不相幹,雖然此舉卑鄙無恥,昆侖眾弟子會鄙視自己,但所謂家仇不外揚,想來不至於傳到江湖中去,比起被殺或者是磕頭來,那又好得多了。

璿璣子呆了一呆,低頭看青蓮子塞入自己手中的果然是掌門鐵令,慘笑道:“青蓮師弟何苦如此,若這人來殺,我等必將全力保護師弟,絕不讓師弟比我等先死便了。”

青蓮子道:“請師兄萬勿推辭。”說完退開一邊,竟然不看四周,仿佛自己隱形了一般,再也不說一句話。

璿璣子看此情形,明白多說無益,淒然笑道:“好好好,就讓璿璣今日為昆侖全了忠義罷。”說罷扔下手裏斷劍,從身旁弟子說裏換過一柄,提劍上前,正視那幻十郎,道:“我昆侖明門正派,絕不向邪魔外道磕頭稱臣,閣下要殺,便請動手。”

幻十郎微微點頭,道:“現在你是昆侖掌門了,那我便找你好了,我先問一句,你被殺之後,這昆侖掌門又是誰?”

璿璣子道:“若在下被殺,昆侖掌門自然有人接任,勿勞閣下費心。”

幻十郎道:“如此甚好,我就一個個殺將下去,直到哪一個接任的掌門肯磕頭為止,恐怕你們今天要換不少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