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傻話了,我可害怕水怪!劃到小屋那邊靠岸吧。”馬詩良聽話地將小船劃到岸邊,牽著她的手上了岸:“咱們去棲霞飯莊吧,晚上那兒最熱鬧。自從你離開那兒,我也很少去,現在文慧肯定在小屋內,咖啡屋有她招呼著,咱們不如去那兒玩一會兒。”
“說起文慧我可要問你了,你是不是要我永遠以表妹的身份陪你呢?”
“明知故問!難道你不知道我愛的是你麼?”
“那你和她不清不白、藕斷絲連的是故意折磨我們呢?還是腳踩兩隻船,更能顯示你高超的平衡能力?”馬良生氣地將它摟在懷中,低頭吻她的臉,嘴裏喃喃地說:“我讓你說話這麼尖刻,我讓你曲解人意!”看他生氣的樣子,逗得孟綠憶直笑,一疊聲地喊:“別,我再也不敢了!”說著推開他,一溜煙地跑掉了。
他們來到飯莊的露天廣場,這裏燈火通明,五湖四海的人們聚積此地,有的唱歌、有的玩台球,有的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閑聊。孟綠憶說:“這兒沒意思,咱們找文偉吧,看他現在忙些什麼?”
“他忙得很,別去打擾他,飯莊庭院內新辦了個露天舞場,咱們去跳上兩曲!”
“沒勁!我知道你想‘搓二步’,我才不讓你如願呢!”
兩人說著來到院內,在明滅的燈光中,古典的亭台樓閣和現代交際舞相映成趣,清風微啟,裙擺搖曳著優美的旋律,他們一起翩翩起舞。
七
二三月的天氣,山中的寒意還沒退盡,孟綠憶她們的情感小屋經營了一年多了,馬上就是旅遊旺季,雖說偶爾有史家兄妹和馬詩良幫忙,她一個人還是忙不過來,隻好招聘了幾個服務員。今天來情感小屋的遊客並不多,文慧大清早就去上班了,孟綠憶沒事可幹,坐在秋千上給一位女服務員畫像。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抬頭看是馬詩良來了,她合起畫夾,迎上前說:“怎麼,今天不‘拉’生意了?”
“錢是掙不完的,享受生活最為重要。走,拿上畫夾跟我上山吧!”
“看你那傻樣,還嫌天不夠亮呀!再說,文慧嘰嘰喳喳地煩人,文偉日理萬機不是總理勝似總理,你就跟我走吧,正好咱們切磋一下畫技,我又吃不了你。”
“那好吧,要不要帶上飲料?”
馬詩良舉了一下手中的布包說:“裏麵應有盡有,上車吧!”孟綠憶見他車上掛著畫夾、係著鐵鉤繩索、獵槍、還有油布,不禁啞然失笑:這哪兒是畫畫呀?三心二意的。不過她確實想站在巨石上看一看山下的景致,有他做伴,自然能夠如願。
馬詩良的摩托車開得飛快,孟綠憶的長發在身後飛揚起來,她覺得坐在這個人的車上還真有一種新奇、浪漫又安穩的歸宿感,她眯著眼睛,雙手摟著他的腰,想著一直不要下車才好,溫暖的陽光將人愛撫得懶洋洋的,她就依在他身後,希望他能將自己載入天堂,這時馬詩良問她:“想不想上那塊巨石?”
“想,可又不敢,我不像你會飛!”
“怕什麼?有我呢。”她聽到這句醇厚的男中音果然什麼也不怕了,馬詩良把摩托車停在半山腰,拉著孟綠憶,拎著東西登上通向巨石的雲梯。所謂雲梯是由寬厚的木板打製而成的,走在上麵濕漉漉的有些滑,好在他們穿的是旅遊鞋,一路上騎車沒耗費多少體力,上得輕快又迅猛,不多時他們來到終點,孟綠憶看著雲梯下麵的瀑布像一條狂暴的巨龍呼嘯著從山澗躍入潭底,齊腰的是飛天巨石,它的大小可以容下十餘人站立,孟綠憶看了很是驚奇:“原來這麼大呀!”
馬詩良笑道:“能吧你情感小屋中的那張床搬上來了!”
“你怎麼想到床上去了?”
馬詩良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說:“這是山上神仙的鴛鴦床,你看這塊石頭的紋路,上麵像龍,下麵似鳳。”
“它不會是人工雕琢的吧?”
“人工雕琢的不會這麼粗糙。”馬詩良跨上巨石,伸手把孟綠憶拉到巨石上,她剛站穩,忽聽‘嗵’的一聲,她嚇得抱著馬詩良的胳膊,說:“好可怕呀!”
“在這上麵你要習慣這些聲響,是水流太急,衝下去一些石塊,來,站到正中看看棲霞山莊的景致。”
“哇,好美耶!馬良,你看中間是棲霞飯莊,右邊是咱們的情感小屋,‘彎月湖’真像一麵藍色的月亮,太漂亮了!遠山近水象是蒙了一層輕紗,詩一樣的畫,畫一樣的詩,就差幾隻小天鵝在空中飛翔了!”
馬良和她坐在鋪好的油布上說:“每當我遇到煩心的事,就來這兒看看這錦秀河山,你猜我給這塊石頭起什麼名字?”
“什麼名字?”
“忘憂石!”
“好美的名字!你和史文慧常來這兒吧?”孟綠憶問。他像沒聽到一樣沉默不語,隻是欣賞著眼前的景致,她又問,他好半天才回答道:“這很重要嗎?畫畫吧!別像小女人似的打聽東打聽西的。”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小女人!怎麼了?”她生氣地說,踏上棲霞山莊還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看馬詩良皺著眉頭下筆如飛,也不想拿筆畫,對於繪畫她是業餘水平,隻是看這兒景致好,有些技癢,才買了畫筆畫夾把玩,身邊坐著一位高手,她沒必要班門弄斧。
巨石後麵是一潭清水,潭水後麵是高而巍峨的群山,群山當中一條彎彎的水溝,直通群山深處,山中霧氣很大,時不時有野鳥的怪叫,由於站得高,風很緊。她繞著巨石走了一圈,停在馬詩良身後看他畫畫,畫麵中的棲霞山莊依舊明豔,隻是畫中多了架秋千,秋千上坐著一位白衣白裙,手拿畫筆的天使,天使長發飄飄、雙翅欲飛,神色憨態可掬,畫頁下麵提著一行字:畫中人乃心上人,馬詩良於‘忘憂石’。
孟綠憶被這幅油畫深深地震撼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回想著他們之間的巧遇,真有幾分被他‘攝’去魂魄的感覺。馬詩良問她:“你怎麼沒畫?”她搖頭說:“我怕畫不好糟蹋了這份景致!”
“傻話!”
“那,我再問一句傻話,畫中人乃心上人是什麼意思?”他站起身來,擁著她的肩膀說:“我這就告訴你!”言畢,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悄悄說:“我的意思是: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畫中這個叫孟綠憶的女人!”孟綠憶像是被他施了魔法,木偶似的佇立在‘忘憂石’上,被他擁吻,過了好長時間她才緩過勁來,掙紮著說:“文慧怎麼辦,你給她說過我不是你的表妹嗎?”
馬詩良大聲說:“又是文慧、文慧!我向來待她如妹妹,誰曉得她會心存這種想法?”幾個遊客駐足看著‘忘憂石’上的他們,有幾對膽大的情侶也準備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