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從字麵理解,是上天保佑,大吉大利的意思,這不是迷信,我們說人助天助,其實關鍵是靠自己。懂了這個道理,上天就會保佑自己。怎麼個保佑法?就需要自己做事合情理,隻有自己的修養達到這個境界,才可以天人合一。也就是說,這個“天”,並非另外一種力量,而是自己的心。
有人探訪,確是好事,隻是隨著治療的深入和身體越發虛弱,探著探著,讓人越發感覺有疑似“活體告別式”的節奏。
但同學的出場,讓我吃驚不小。
兩個女同學懷抱鮮花,站在門口,身後的兩個男同學,一個手裏托舉著“聖旨”,一個手裏攥著信封,一本正經地走到床前,四人異口同聲:“劉琦同學,威——武——”
“有何冤情,老爺這就升堂。”我故作鎮定。
“巨額人民幣來曆不明,請笑納。”男同學甲遞過來一個信封。
我正要接過信封,卻見同學乙一臉奸笑,擠著嗓門,悠悠地說:“且慢,等你病好了,這錢錢,得還喔。”
“公公啊?”說著,我就抬起腳踹了出去,可惜,腿腳軟弱無力,隻在空中畫了一個半括弧,就耷落在了床邊,接著就聽到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四個同學圍坐在病床邊,男同學甲把信封壓在枕頭下,說:“小子呃,同學們在QQ群裏得知你的情況,大家都很難過。群豬黃說,我們隻想把快樂帶給你,所以就有了剛剛大家進來的那一幕。同學們都天各一方,就我們幾個在北京,所以就成了代表。想來想去,也沒什麼送給你的,這不,兩個美女寫了一首詩送給你,她們說裱起來掛在牆頭,叫你天天想她們。”
“天天想——你們!”我打斷了他的話。
“沒事,什麼她們、我們的,在這件事情上,不分你我。”他接著又說,“來,我們一起把這首詩朗誦一遍,也不枉為曾經的中文才子、話劇名人。”
然後,四人就假模假式地朗誦了起來:“這個人很快樂,也隻有他能快樂,因為他能把今天,稱之為自己的一天。他在今天裏能感到安全,能夠說:不管明天怎麼糟,我已經過了今天。中文二班。”
此刻,我既開心,又感動。
這幾句話聽起來很現代,卻是古羅馬詩人何瑞思所寫。也許,我們人性中最可憐的就是:我們大多數人都喜歡拖延著,不去享受當下的生活,我們都喜歡夢想遙遠的地方有一座奇妙的桃花源,而不去欣賞今天就開放在我們窗口的一株桃花。
由詩朗誦聊到了話劇,讓我不禁想起在校時多次參演的《哈姆雷特》,那段經典獨白至今記得,我低吟著:“生存或是毀滅,這是個問題:是否應默默地忍受坎坷命運之無情打擊,還是應與深如大海之無涯苦難奮然為敵,並將其克服。此二抉擇,究竟是哪個較崇高?死即睡眠,它不過如此!倘若睡眠能了結心靈之苦楚與肉體之百患,那麼,結局是可盼的!死去,睡去……但在睡眠中可能有夢,啊,這就是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