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節目訪談:和“戰友”分享抗癌經驗(1 / 3)

“三個戰友同個房,一群光頭情義長。”盡管對仗不夠工整,但這是90後的四床、80後的六床和70後的我,甚至是整個樓層同病相憐的癌症患者之間的真實寫照。直到今天,我們吃喝、住行、治療和生活在一起70多天,確實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喲,這屋挺亮堂的,仨光頭!”我們聊得正熱鬧呢,門兒清推門進了病房,她接著又說:“嗨,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一會兒我給你們一個驚喜。”

“什麼好消息?”我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一會兒給你們一個驚喜。”

六床說:“什麼驚喜?急死我咧。”

門兒清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就是,一會兒我給你們,一個驚喜。”

“夠繞的。”六床說,“女班長這是在挑戰我們的智商嗎?四床你說?”

四床說:“我的智商提醒我,兩個字:待命。”

“原地待命,這就對了。”門兒清轉身出了門,隨即又回過身來,說,“再挑戰一下你們的高智商:‘三個戰友同個房’,請接下句……”說完轉身走了。

“一群光頭情義長。”四床脫口而出,贏得了病房所有人的驚歎,孩子們聽了更是高興。放療讓發型已經錯亂,我們幹脆做起了光頭強,以至於在孩子們麵前,我們又成了他們“把玩”的對象。

“三個戰友同個房,一群光頭情義長。”盡管對仗不夠工整,但這是90後的四床、80後的六床和70後的我,甚至是整個樓層同病相憐的癌症患者之間的真實寫照。直到今天,大家吃喝、住行、治療和生活在一起70天,確實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六床的治療已完畢,當過大兵的他,和著平板電腦裏傳出的節拍,同大家一起唱起了《送戰友》:“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路漫漫,霧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擔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兄弟,待到春風傳佳訊,我們再相逢,再相逢……”

六床比四床早一周,比我早半個月入院,他的治療結束後,檢查結果隻能說比較理想。門兒清說,盡管腫瘤還有不多的殘留,但放療作用還能持續一兩周,等到他一個月後再來複查時,其殘餘或已消失。門兒清的這個說法,總算打消了六床的顧慮,他相信門兒清。作為我們的主治大夫,她早被我們當成了女班長。

唱完歌,大家繼續聊著。我問六床出院後有什麼打算。他說回老家,除了種地別無選擇,老婆孩子肯定也待不住,所以他決定留在北京,但為了節省房租,他打算搬到郊區去。我說不管搬到哪裏,我們都要保持聯係,相互有個照應。

四床也把六床的電話號碼存了起來,他說他已經想好了,等他出了院,就告別霧霾,離開北京,回到廈門,閉門靜養。如果可能的話,就去他媽媽推薦的那所大學裏當老師。他說自己是獨生子女,如果不守在老人身邊,他們就跟“失獨”父母沒區別了。如果身體恢複得不錯,趁自己還年輕,他打算考個博士。

四床屬於鼻咽癌早期,治愈率高,大家鼓勵他好好靜養。六床還伸出大拇指,猛誇他是我們“最佳病房”裏的“最佳孝子”,誇他是90後“有為青年”中的傑出代表。

我問他:“你的那個她,怎麼辦?”

四床笑了笑,說:“初戀很美好,但是不實用。”

他那曾經蕩氣回腸而又動人的初戀故事,現在變成了輕描淡寫的隻有十個字的“內容提要”。在經曆了一場大病之後,四床無疑變得更加淡定和成熟起來了。作為男人,他已經有了“羔羊跪乳,烏鴉反哺”的擔當。當真的要麵對婚姻、家庭的時候,單純而美麗的初戀也許隻能算是一首情歌的曲調,兩人的牽手,卻未必能寫出實實在在的幸福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