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仍舊在為我著想,他似乎在擔心,沒有他,我會吃不飽肚子。
我苦澀的笑笑,“嗯,我知道了,我等你回來!”
話音剛落,對麵卻傳來了隱隱的啜泣聲。
我連忙追問,“爸,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曉亦,我得掛了,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還未等我回應,他便匆匆的掛了電話。
電視裏傳來嘈雜的電視購物的聲音和空曠的電流聲擾的我腦袋生疼。
我按下電話,看著窗外明亮的天色久久喘息。
已經是十月中旬,屬於北方的盛源已經有些涼了。
這一個星期,除了夜裏的哭泣聲,和電視聲,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人走茶涼是什麼意思,人性淡薄又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全都懂了。
從那天藍尚祈媽媽險些要揚起巴掌打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從一開始,他們便看上了我爸爸的局長位置。
就是那麼這些人,才會把我爸爸拉下水。
拉入那汪深不見底的冰冷潭水。
想到這裏,我終於怒氣衝衝的撥通了藍尚祈的電話,響了許久,卻遲遲沒有人接。
想起以前的藍哥哥,從不會將我擱在一旁不理不顧一個周,特別是又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難道說,這三年的分別,讓他也成了商界汙流的一份子了嗎?
我皺皺眉,由胃部深處傳來的惡心。
我倔強的一遍遍打過去,卻一遍遍沒人接。
終於,我告訴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沒人接聽,那麼就再也不要打這個電話了。
於是有人接起來了。
我興致勃勃的叫了聲,“藍哥哥。”
卻換來了冷冽的女聲嚴厲的訓斥,“你不要再打電話了!再打過來我們就報警了!”
我不能分辨那聲音是淺藍,還是藍阿姨。
因為她們有些時候,就連聲音,都是那麼的相像。
也是因為這樣,她們才能這樣相安無事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來嘲諷她們,恨恨的掛了電話。
突然這時我卻想起了江邊的那個瘋女人,一掌打在我臉上,說我傻的瘋女人。
彼時我還厭惡,還冷眼旁觀。
可現在,我卻連嘲笑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叮咚”
一陣刺耳的門鈴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倏地起身,卻怔了半天,才緩緩走向大門。
一開門,卻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除了毛呢大衣的觸感之外,還有溫熱的呼吸和下巴傳來的冰涼。
我被他緊緊的按進自己的懷裏,聽著他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掙紮著從他懷抱裏出來,紅了眼眶。
是方盛睿,他的手邊還放著一個還未來得及撕下航空托運單的行李箱。
我咬著嘴唇看著他,眼眶裏開始溢出一顆顆透漏著懦弱和無助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