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唱《白蛇傳》了，評彈團也不用每天都去，柳葉眉把精力轉移到家庭上來，她每天盯著孩子，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跟在她後麵嘮嘮叨叨，不許這，不許那，弄得小萬萬煩死了，一見她媽就想躲起來。
這天晚上，家裏靜得出奇。趙春雷在外開會還沒回來，小萬萬一大早出去也沒回來，保姆早早睡了，客廳裏隻剩下柳葉眉和母親兩個人，她們手裏織著毛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李蘭說：“阿眉啊，孩子大了，你別一天到晚說她，傷她自尊心。”
柳葉眉說：“自尊心？我都不知道這孩子長心沒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瘋，也不知道跟什麼人混在一起。今天學手風琴，明天拉大提琴，瞧把她給能的，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幹嗎。”
“孩子嘛，總歸是孩子。她年紀小，對新生事物感興趣，這也是正常的嘛，你幹嗎一天到晚跟個蒼蠅似的盯著她？孩子活潑好動，叫我說是件好事，要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蔫得跟個醃黃瓜似的，我倒覺得不對勁了。孩子就得折騰，就得上躥下跳才叫孩子。你十七歲的時候不都懷上小萬萬了……”
“媽，我擔心的正是這個。咱們孩子年輕、單純，萬一被哪個男的騙了，那可怎麼辦啊！我可不想讓孩子重蹈我的覆轍。”
“唉，女孩子家大了，看也看不住，隻有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問題是這孩子從小不在我身邊，性子都玩野了。她養父母倒是很疼愛她，就是沒給她立下規矩，她從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個暑假，她一天到晚不著家，我估計她是談戀愛了。”
“談戀愛了？那男孩是誰，你見過他嗎？”
“我要是知道他是誰就好了。問她也不肯說呀，反正就是折騰我一個，她爸爸一天到晚在單位開會，哪有時間過問孩子的事呀。我一個人，又沒長三頭六臂，我要是一天到晚跟著她，那可好了，孩子沒出事，我倒是先累倒了。”
“是的呀，你也該好好歇一歇，調養一下身子了。身體最重要。剛剛我熬了粥，我這就去給你盛一碗，你別著急，別上火，孩子的事，咱們慢慢說。”
柳葉眉說：“媽，您別盛了，我吃不下。”她抬起手腕來不停看表，焦躁地說：“這都幾點了？老的小的都不回來……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柳葉眉從沙發上站起來，換了雙鞋，順手從門廳櫃抽屜裏拿了隻手電筒，急匆匆走出家門。李蘭站在客廳門口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心裏充滿擔憂，她預感到要出大事了。
“小萬萬—”
“小萬萬—”
她聽到一個母親在夜裏呼喚女兒的聲音。
§§第二十章 小萬萬釀錯知悔改 評彈女變身美女蛇